清早,微凉的风在院子里回旋,墙边的桃树冒出粉嫩的花苞,一簇簇缀满枝头,含羞带笑。
吴嬷嬷伺候云朝吃完早饭,端着碗盘出来。
王妃今早吃了两个包子一碗粥,还有一迭卤毛豆,这胃口哪里像个病人。
说起来王妃装病已经好些天了,也不知要作甚。
吃了饭,云朝挑了件素衫穿上,脸上也扑了些脂粉。
今日府上要来人,总不能顶着病中邋遢的模样,只是那粉扑得有些多了,面色看起来反而更加苍白。
收拾妥当,弥月命人把藤椅搬到院子里,再叫了两名侍女将云朝扶出去晒太阳。
不明就里的下人们见云朝病病歪歪,无不感叹新王妃真命苦,嫁过来几月就病成这样。
春天的阳光不似炎夏那般炽烈,也不似寒冬那般寡淡,而是和煦的明媚的,洒在人身上,柔软又温暖。
云朝闭着眼,静静享受这难得的片刻宁静。
不多时,弥月来报说徐涟漪来了,云朝睁开眼,将怀里的兔子递给婢女,理了理身上盖着的薄衾,这才将人请进来。
徐涟漪一进内院便见云朝歪在藤椅上,脸色煞白,与前些日子判若两人。
“见过王妃。”
“徐姑娘来了,快请坐。”
云朝指了指一旁绣墩,轻轻叹道,“病容憔悴,让徐姑娘见笑了。”
“王妃言重。”
徐涟漪拢了拢裙摆缓缓坐下,“那日在别院害王妃落水,涟漪心中十分愧疚,又听闻王妃生病,更加自责难安。”
“徐姑娘不必自责。”
云朝虚弱地开口,“本妃这病起得急,也不似风寒之症,想来与落水无关。”
“不管怎么说,都是涟漪的不是。”
说着,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锦盒,“这支山参,是皇后娘娘赏赐的,送给王妃补身子。”
“既是皇后娘娘赐给姑娘的,本妃不能收。”
“王妃就收下吧,王妃若是不收就是不原谅涟漪。”
云朝看着徐涟漪虔诚的脸,粲然一笑:“那就多谢徐姑娘了,弥月,收下吧。”
“是,王妃。”
“听说徐姑娘是大齐第一才女,生得又这般花容月貌,想必已定下一门好亲事了吧?”
徐涟漪娇羞地摇摇头:“姑母说我年纪小,不着急。”
云朝掩嘴咳嗽了两声,由人伺候着喝了一口茶,缓了缓方道:“上次除夕宴,贤贵妃要为姑娘说亲,可听皇后娘娘说徐姑娘心有所属,不知是哪家儿郎这般幸运,能得姑娘青眼?”
云朝觉得自己真是个长舌妇……
徐涟漪没料到云朝会问这个,想了想才应道:“是涟漪的一个远房表哥,我二人一同长大,也算是青梅竹马。”
你不是想当太子妃吗?遮遮掩掩做什么。
“是吗?那倒是本妃误会了,之前在别院,看太子殿下对姑娘似乎特别不同,还以为……”
云朝轻叹一声:“也是,姑娘这样的才情风骨,想来是不屑于争什么太子妃之位的,是本妃肤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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