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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吱呀”
柔软的雪地被踩出了一长串的脚印。
秦越不着痕迹地侧眉看了眼林绣生,他低头走着,认真地看着路,嘴唇抿得死紧,时不时把把手虚虚握着在嘴边哈气。
揣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最后又紧紧捏住。
好在这里离宿舍不远,没一会儿就到了。
和北方不同,像他们这样不南不北的地方,天冷的时候也没有暖气,宿舍楼的玻璃大门也只能抵挡住风雪的侵袭,但丝丝的寒意还是顺着脚底板往上钻,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躲进温暖的被窝里。
宿管大妈穿着件厚实的棉大衣,怀里抱着个暖水袋,正窝在躺椅里看电视剧,旁边还放着个小太阳,散发着暖红色的光,光是看着就很温暖。
冬天的时候宿舍十点半就关门落锁了,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她抬头看了眼,从抽屉里拿出锁,将大门锁上。
秦越下意识问道:“阿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锁门了?”
宿管抬头头也不回地道:“都十点四十了,还早吶?”
把大门锁上,宿管又慢悠悠地晃着步子往回走。
秦越愣了下,心底暖意渐起。
照旧和林绣生在三楼楼梯口道别,看着走廊中林绣生形单影只的背影,秦越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想冲上去,把林绣生抱在怀里。
可最后他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三步并作两步往楼上跑。
还是太冷了。
也许是因为快要期末考了,孙显明晚上也不打游戏了,坐床上抱着语文书在那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好学生。
见秦越回来,孙显明连忙把书放下,敲了敲有些晕的脑袋,对他道:“这都几点了,怎么才回来?”
秦越心里想着事,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拿着脸盆刚走到阳台,就看到从卫生间里出来的张栋。
张栋什么也没说,只是定定地看了秦越一眼,却把秦越给看得莫名心虚,撇开了头。
自从上个月张青那件事之后,秦越的性格变了很多,也许是因为亲眼见证了生命的死亡,又或许还有些什么别的原因,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平时除了和林绣生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旁边静静地不说话,像是把自己隔绝在了另外一个世界。
他也有尝试过,想要将那件事情忘掉,可每当他闭上眼,眼前都是鲜红一片,骨头碎裂的声音也开始在耳边回响,哪怕他捂住耳朵,躲进被窝里也没有用。
秦越知道,他现在的这个状态不太对劲,也许需要去见一见心理医生。
可他只要脑袋里一出现这个念头,就会打心底里开始排斥。
以前他不明白,那些心里有问题的人为什么都喜欢强调自己没病,不愿意去看医生。
现在他突然就有点懂了。
他想,他是没病的。
一切都会好的。
他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可强烈的负罪感依旧在不分昼夜地折磨他,只有和林绣生在一起的时候,这种症状才会开始好转。
会笑的林绣生,会生气的林绣生,身上……还带着热度的林绣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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