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心慈抬手示意她坐在自己对面。
赵玉娥心下一惊,不曾想她不仅容貌美,声音亦是百灵鸟般好听,就连性格都这般温和,更没有因为她是农女而看不起她。
“民女谢小姐。”
赵玉娥走进屋内,虽说心里按捺不住想要立刻见到崔崇,却也不得不小心翼翼坐着,头都不敢抬。
宋心慈朝里间看一眼,知道崔崇这会儿怕也是不敢出来,如今当真要面对对自己有情谊的女子,纵使他自己没有情谊,却也是有所顾虑的。
先前宋心慈找到赵玉娥时也只是提醒她崔崇已和往日不同,面目和身体皆有损毁啊,已非往日俊俏儿郎,问她是否还愿意以真心相待,她当时是愿意的。
待见到崔崇真容,若她不愿意,宋心慈也自是不会强求,更不会道德绑架。
“躲着作甚?快些出来。”
要见故人,崔崇心理负担着实重,但他既是做了决定便要面对,一阵意料摩擦声后,崔崇自里间爬出,出现在赵玉娥眼前。
没见面之前,赵玉娥也曾想过他的模样,无非是脸上多道疤痕,她虽是看上崔崇容貌,却也不完全只看容貌,便是毁了容也能接受。
不曾想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不仅脸毁了,更是如同怪物一般只能爬行。
赵玉娥瞪大眼睛满脸惊恐,片刻的怔后突然一声尖叫,起身就跑:“他不是崇哥哥,不是崇哥哥,你们骗人。”
宋心慈无奈摇头叹息,赵玉娥无法接受在她意料之中,但不曾想反应会如此之大,竟是完全无法接受,直接否认崔崇身份。
崔崇显然也在意料之中,只即便如此眉眼间依旧难掩失落。
他忽的低头笑了,声音略带调侃:“这下好了,什么都尚未问出,人便吓跑了。”
崔崇的这个反应倒是在宋心慈意料之外,他如今模样被相识人所见,以他的性格定然又是一番自怨自艾,不曾想他自己倒先开起了玩笑。
“那便是你们有缘无分了。”
宋心慈说这话,手轻轻拍在膝盖上随即起身,“香片的事以后我自会找她询问,你就安心在这里休养,准备接受治疗。”
耽误这么一会儿工夫,已快要午时,这会儿应淮该是已经走了。
她之所以在耽搁,一方面的缘由也是不想见应淮,每每见他,她总有种莫名的压力。
告辞出来,宋心慈才一回到衡芜院便命人将平日里照顾崔崇饮食起居的仆从。
宋心慈本是个有仇立刻就报的性子,因她是孤儿,必须保护自己不得已而为自己竖起高墙。
可自从穿越到这里来,她每每攥紧拳头使出浑身力气挥出一拳时,却都仿佛打在棉花上,让她气闷到不行。
而今这等欺负她贵客的事竟是生在身边,自是一刻不能停的要查出来。
小院月亮门外传来脚步声,此时阳光正盛,宋心慈眯眼看过去,手中捏着瓜子壳随意丢在桌面上,本想给来人个下马威,不曾想进来的竟是应淮。
而她此时正将一粒瓜子咬在牙间,时间仿佛在这一瞬突然凝滞,她愣愣盯着应淮,而应淮亦是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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