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侄儿的朋友。”
“朋友?渊渟这次去严州,还交到了朋友,多个人陪你也好。
有空多进宫陪陪皇伯父,皇伯父的朋友……很难再见。”
华晖想起了远在边境的莫函,一别十数年,朋友二字早就被黄沙掩埋。
又想到了他的弟弟贤王,大概生在皇家就注定六亲缘浅。
他这个皇帝做的,还不如华渊渟,他曾经也有能托付性命的好友,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各自走散。
“你皇叔愈发不像话,竟让你独自回京。
等他回来,皇伯父定饶不了他。”
华渊渟默默吃饭,心想,您哪次真的罚过靖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
更何况靖王又不会武功,真遇到危险,还不知道谁救谁呢。
皇上这回同他说了好些话,一改往日食不言的规矩。
华渊渟可能是在严州和游扶雨她们待久了,也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又吃到熟悉的饭菜,就多用了两碗饭。
饭后,华渊渟陪着皇上在御花园散步,聊了些在严州的所见所闻,说起刺客一事,华渊渟忍不住发问:
“皇伯父,您打算如何处置莫家人?”
“何出此言?”
“那弓箭不就是证据吗?”
“渊渟,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弓箭,任何人都可以在上面刻字。
又或许是有人蓄意栽赃,不能妄下结论啊。”
“那皇伯父为何要召他们回京?万一他们真和梨国勾结,那岂不是养虎为患?”
要是这事放到以前,华晖应该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取了他们的性命再说。
但现在,他顾虑太多。
皇位底下已是森森白骨,他不想再看见他的国家血流成河。
他知道梨国狼子野心,始终没有断过攻下荷国的念头。
他尚未登基时,没少与梨国交手,到最后,他甚至分不清是侥幸还是天意,他打赢了那场仗,这才建立起荷国。
两国其实国力相当,荷国地域更广一些,但是梨国将士更比荷国有血性。
华晖不是不忌惮,这些年幸亏有莫函坐镇,边境安稳,他才能在曲京的龙椅上坐着。
如若不然,他这个皇帝又能做到几时?
有时候真羡慕贤王,当初和他一起打天下,根本看不上皇位,娶了心爱的姑娘,没了爱人就斩断俗尘,逍遥自在。
而他,为了得到这个天下,放弃了自己的心上人,与好友割席,就连现在,还要防着昔日好友,将其家人软禁在京。
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厌倦了做这个皇帝,偏偏太子又不成器,后继无人啊!
“不说这些。
你在宫外住,日后也不能懈怠,你的功课皇伯父可是时不时要考你。
若是答不上来,还是搬回来和太子一块儿读书。”
华渊渟心里还是怀疑莫家那两兄弟,他分辨不出哪个才是游扶雨遇袭时的蒙面人,兄弟俩的身量差不多。
那日在驿站,他已经见识过莫川林的功夫。
至于那个莫吟啸,好像并不会武功,身子也不好,这种人不足为患。
难道莫川林是蒙面人?又或者他们两兄弟联手?还是说莫将军也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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