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睡得很舒服,他也着实没有力气站起来?,穿上那?一身繁缛的朝服,然后强忍剧痛一步步走向晋阳宫。
孝瑜准允尉相愿来?搀扶他。
尉相愿只扶他到宫门口,他便挣开了?他的手。
“我好歹……得像个人样。”
他说。
尉相愿目送他的背影——他走得很慢,竭力把背挺直,他走得最是端正,的确像个人。
登基大典结束,尉相愿用牛车把孝瓘送回?了?绿竹院。
清操看着业已昏迷的孝瓘,不禁心?中?害怕。
“殿下硬撑了?整整一天,刚至宫门便昏了?过去,河南王让我们用牛车把他送回?来?。”
尉相愿说着又指了?指身后的太医,“快让太医给殿下瞧瞧。”
回?到琢磨居,侍从将他的朝服层层褪了?。
清操摸着最里面的单衣已同?水洗一般了?,又让他们用新衫替了?。
太医看过他的伤,开了?方剂和敷药,说了?一些医嘱,便告辞了?。
到了?晚上,孝瓘终于醒了?,清操端着一碗白粥道:“只有粥,没有菱芰。”
他弯了?弯眉目,吃下去整整一碗。
清操正要回?房,他却哑着嗓子叫住她,“炭火送来?了?吗?”
“长秋寺刚着人送来?了?新炭。”
“那?便好。”
他口中?这般说,心?中?却隐有一丝没来?由?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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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清四?年(565年),青州岚院
孝瓘自那?日拼尽全力,见到清操之后,很快又陷入了?昏迷。
马嗣明来?诊了?脉,命人取来?九针,刺其大穴。
又拿出小刀过火之后,破开了?孝瓘腕上的肌肤。
他用砭石自上而下的刮按,只见一股污血从创口处缓缓溢出。
他如此按了?半个时辰,直到血色变得鲜红,他才用布帛缠好伤口。
清操在旁观看,心?下惴惴不安。
马嗣明转头望了?望清操,解释道:“殿下虽已服下解药,不会再生新毒,但两次发作的旧毒已在体内存积了?许多,若清理不净,恐怕会有性命之虞。”
“先生刚刚已将淤毒排出了??”
马嗣明长叹口气,“针石仅能清理肌肤之下,对存于脏腑之中?的淤毒却是无能为?力。”
“先生可有疗愈之法?”
清操焦急地追问。
“不同?脏腑所?用方法不同?。”
马嗣明愁容满面道,“我原想徐徐图之,将毒一点点逼至肌肤,再以针砭清除,但以殿下目前的情况,不会再有那?么长时间了?……所?以我想下几?剂猛药……”
“我不懂药理,但我信任先生……”
尽管手心?冷汗涔涔,清操仍是坦声言道,“先生只需尽力便好,至于旁的,也只能交由?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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