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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小栓愣了愣,失笑摇头,叹道:“你又多虑了!
郭弘磊虽是新兵,身手却十分了得,校场比武时多半赢,他平日既不狂妄,也不贫嘴贱舌,我至今没发现他被人刁难折辱过。”
“是吗?”
姜玉姝略放下心,“这就好。”
钱小栓唏嘘道:“他虽是流犯,却文武双全,深受百户赏识,日子过得比我们还顺呢。”
姜玉姝莫名想笑,硬生生忍住,谦和道:“哪里?他年轻甚轻,又是初入军中,肯定多有不足,想是你过誉了。”
顿了顿,她看着屡次欲言又止的丁远,终于抽出空,略靠近些,主动问:
“丁远是吧?关于你的事儿,潘百户都告诉我们了。
虽说是你主动代人受过、造成误会,但我们明里暗里地责骂好一阵子,心里也过意不去,给你道个歉。
此事揭过,今后都别再提起,省得尴尬,行吗?”
丁远如蒙大赦,赶忙答:“行,当然行,只求你们别一见面就骂‘登徒子’!
我也有错,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他郑重抱拳,朝小桃躬身。
“你——“小桃尴尬后退,手足无措,羞窘道:“既然是一场误会,那、那我以后不骂你了,改骂姓田的。”
姜玉姝笑了笑,刚想打个圆场,却听上游又传来一阵马蹄声——
第41章两颗忧心
敌兵?还是赫钦军?屡受惊吓,姜玉姝眉头紧皱,再度悬起心,紧张问:“来的是什么人?”
“又有谁来了?”
修渠的众村民慌忙直起腰,拖着锄头张望,下意识挪到边军身后躲着。
“都别慌,肯定是自己人!
否则早已有示警。”
钱小栓气定神闲,蹲在牧河边,捧起河水泼向自己脸庞,并“呼噜噜“漱口,惬意道:“痛快!
真想下河泅会儿。”
丁远站立,盯着马蹄声来处看了会儿,脸色一变,蹲下告知:“钱哥,是田大——“他被对方斜睨,不自在地扶扶头盔,改而说:“是田波他们。”
“哼,这才对。”
钱小栓欣慰颔首,不屑骂道:“像田波那种忘恩负义的东西,老奸巨猾,势欲熏心,配做谁的兄弟?你小子怎么还称他‘大哥’呢?”
丁远尴尬答:“喊了快两年,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改不了也得改!”
钱小栓继续撩水泼脸,直白道:“如果你还把他当大哥,咱们可就做不成兄弟了。”
虽然同在赫钦卫,但军中自古派系林立,亲戚、乡情、恩情、义气……关系错综复杂,几乎人人皆有或大或小的靠山,上阵同仇敌忾,平日里各为其主,争权夺利勾心斗角,无数上不得台面的龌龊事儿,一言难尽。
丁远吓一跳,立刻表明:“改!
改!
钱哥放心,我一定尽快改。”
“嘿,这才是好兄弟!”
钱小栓起身,满意拍拍同袍肩膀。
姜玉姝关切眺望拐弯口,一看清打头的田波,登时暗叫倒霉,果断拉起两个同伴,迅速后退,招呼家人全退到小马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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