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大家都围在卢照雪身侧,程秋迟本就是她同桌,近水楼台先得月,问她道:“方才先生出的那题,长安与洛阳是直线往来?洛阳再行路,也是同一方向?”
卢照雪听了,就知道程秋迟真是认真思考过的,赞许道:“没错,先生出的仓促,漏洞也是有的。
若长安、洛阳、行进方向一致,自然是好算的很,一条直线。
可实际情况中,大大小小城池,岂有这般恰好?”
又一问:“谁个有舆图?”
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可不是自家,舆图也不是流通物。
忙掩了嘴。
却有一女孩子站了出来:“我来!”
一边提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一边道:“我阿爷对地理志最感兴趣,我也跟着略知一二。”
旁边有人轻声议论,原来这女孩的祖父是我朝大儒,最是熟知天文地理,颇有研究。
他儿子不感兴趣,孙女却愿意学。
因此她也画的像模像样的。
只见她轻轻勾勒几笔,便把长安、洛阳、北边重要城池和方向画了出来:“假如是羌族入侵,必是北上应敌,那么,最可能的追及路线,只怕是这样——”
小崽崽们个个都听得津津有味。
卢照雪也对这女孩子大为叹服。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惺惺相惜起来。
其他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也纷纷加入,都有自己的奇思妙想。
赵先生从一旁听了,掌不住笑了,与其他先生们相见时便忍不住赞道:“梅花堂的孩子们真个出彩。”
其他人便问:“为何如此说?”
赵先生便将今日课堂上的情形细细说了,“不单是新来的卢家小娘子聪慧异常,咱们堂还有许多明珠,只平时低调内敛,你们不知道罢了。”
将方才旁听的孩子们的了不起一一说了。
程密抚掌大笑:“可见真是不能因年岁小瞧人。
人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咱们这一群小娃娃,却也有自己的厉害。”
赵先生得意道:“第一书院的院长常常嘲笑院长,领着一群小娃娃,他们也不想想,若无在幼学打得好基础,怎有这般好的学子往他们那边送?”
程密:“我是素来不与他们计较的。”
心下一念,便溜达达出了门,往三司衙门去了。
恰逢下朝不久,竟真叫他候着了卢行溪。
卢行溪见他来,还当爱女在幼学出了什么事。
程密解释道:“你家是出了个女诸葛了!”
今日种种都说了出去,“不但老赵,老王、老许,也个个都喜欢你女儿。
他们梅花堂的孩子,都服气你闺女。”
卢行溪听了,真如心里喝了蜜一样甜。
夸他闺女,比得了官家的赏赐还要高兴。
“还得是你会教女儿。”
程密夸道。
他不像有些人似的,觉得女儿不必学会这般大本事,送女儿来上学,也是混混日子,只叫他们读书习字,回家紧要的还是练练女工,学学妇容妇德掌家之事,一切目标都是奔着嫁个好人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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