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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让此时,正在书房中看着边关送来的书信,近来离邺两国都未再蠢蠢欲动,边关总算太平了一些,只是离人狡猾,邺人凶残,终是不能大意,萧让于是便准备修书一封,让边关诸将务必不能放松防备,他取了张纸,但还没书写,就微微皱起眉头,他左肩伤势还未痊愈,手臂无法抬起,只靠右手臂,显然不太方便,他喊了声“阿妧”
,但是门外却没有任何回应,这奴婢,他真是对她太好了,才让她愈发大胆。
萧让不悦,他皱眉,又喊了声:“阿妧!”
阿妧终于推门进来了,她手上还端了一个食案,她小心翼翼将食案端到萧让面前:“君侯还未曾用过早膳,这是奴婢亲手做的……”
萧让看着食案上的东西,打断了她:“这是什么?”
“长寿面。”
屋内是令人胆颤的寂静无声,萧让并未再说话,他不发话,阿妧也不敢作声,她端着食案,长寿面热气腾腾,冒着袅袅雾气,这雾气,让萧让想起幼时,他对那个和他面容相似的女子问道:“为什么弟弟有长寿面,我没有?”
那女子只是道:“你不配有。”
萧让抿唇,深不见底的眼神,已划过一丝暴怒,他忽一巴掌掀翻了食案,装着长寿面的白釉瓷碗也被掀翻,滚烫的热汤烫到了阿妧手上,顿时一片红肿,白釉瓷碗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此情此景,恰如阿妧所料,她苦笑一声,跪下:“君侯息怒。”
萧让已然是勃然大怒,他望着跪在地上的阿妧,怒不可遏:“谁指使你送来的?”
阿妧摇头:“无人指使,是奴婢偶然得知今日是君侯生辰,才会做了长寿面送来……”
萧让怔了下,然后只冷笑道:“本侯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
他一字一句道:“本侯不管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不需要你来自以为是,本侯的生辰,有无长寿面,又关你何事?莫非你以为,给本侯做了长寿面,本侯就会对你另眼相看?就会让你从奴婢变成侯府夫人?”
阿妧大惊:“君侯明鉴,奴婢绝无此心……”
“闭嘴!
你不过是本侯在灵昌随手救的一个奴婢罢了,身份如此低贱,倒是痴心妄想了起来!”
萧让此言,句句羞辱,阿妧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红了眼眶,她低头,声音也开始发抖:“奴婢没有……”
“还敢狡辩?你做这一碗长寿面,不就想让本侯感激你?才保住性命几天,就心思不正,忘了自己是个卑如粃糠的奴婢,一个贱婢而已,真以为本侯不舍得杀你?”
“痴心妄想”
、“身份如此低贱”
“心思不正”
、“卑如粃糠”
、“贱婢”
,一字字,一句句,锋利如刀,将阿妧割的遍体鳞伤,她觉得极为委屈,她真的没有心思不正,她只是因为萧让生辰没有长寿面,替他觉得难受,所以想给他做一碗,仅此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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