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牢门,她就吓得捂住了嘴。
刑架上,绑缚着一个人,不,那已经不能称作一个人了,而是一滩血肉,那人浑身上下,都被浸了盐水的鞭子,抽到血肉模糊,伤口之深,其中白骨,清晰可见,足以见得行刑之人下了多大的狠手。
阿妧也曾在崔家,时常被主母嫉妒鞭打,但那鞭刑,和刑架上之人所受的,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阿妧不由双腿发颤,她扑过去,拨起那人散乱的长发,看到她奄奄一息的面容,她一怔,然后焦急地唤着:“花堇,花堇……”
但是花堇却没有回答她,她头无力的耷拉着,呼吸微弱,身上已是皮开肉绽,体无完肤,鲜血一滴一滴,滴在了地上,浸入了暗红色的青石砖中。
阿妧愤怒地回头质问萧让:“这是我和你的事情,何必要牵扯无辜的人?”
“无辜吗?”
萧让冷笑:“本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因为她劝说我不要喜欢上你吗?”
阿妧道:“我只恨,我早没有听花堇的,否则,也不至于连累了她……”
萧让只是冷笑,阿妧又道:“萧让,你堂堂靖北侯,用这种酷烈的手段对付一个弱女子,你不怕传出去,有损你的声名吗?”
“声名?”
萧让似乎听到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本侯本就声名狼藉,是本侯对你太好了,才让你以为,修罗侯的名声,是白来的。”
他慢条斯理道:“你若不顺从的话,本侯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你要用花堇来威胁我?”
“你是硬气,能扛得住鞭子,这贱婢扛得住吗?”
阿妧愣住,刑架上的花堇忽咳了声,她在昏迷中喃喃道:“疼,好疼……”
阿妧一瞬间,泪如泉涌,是她的错,没有一开始就听从花堇劝告,而是任由自己陷入了对萧让的爱恋之中,等到终于知道不堪的真相时,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可是,花堇没有错啊,她本就身世可怜,一心只想和弟弟团聚,她不能让花堇因为她,而被折磨致死啊。
她咬着唇,眼泪簌簌而下,萧让又道:“考虑的如何了?还是说,你想让本侯将这贱婢扔进鹰鸢军中当军妓?”
“不要!”
阿妧蓦然一惊,她制止道:“不要……”
她语气终于一点一点,软了下来,她哀求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萧让见她终于服软,于是嗤笑一声:“本侯要你不准死,不准逃,从此安安心心,顺顺服服,做姜云曦的替身。”
不准死,不准逃,安安心心,顺顺服服,做姜云曦的替身……阿妧心中,喃喃念着。
萧让骗了他,他的身边,她是一刻都不想呆了,更别提要她当姜云曦的替身,她性格倔强,宁愿死,都不可能答应。
可是……她回过头,望着刑架上鲜血淋漓,就像一块破布般的花堇,花堇如今了无生气,遍体鳞伤,就算好了,也要留下一身的伤疤,可她明明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都是她,连累了花堇。
她是不怕死,但不能让花堇为她而死,她的良心,过不去这道坎。
阿妧心中终于下了决定,泪水已模糊了双眼,她垂首,艰难道:“我应承你,以后不会寻死,不会逃跑,我会安安心心,做好姜云曦的替身,再也不会违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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