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弟子殿中打坐的功夫,已将寒水珠给磨掉了一小半,如今整个人连呼吸间都隐隐带着丝淡蓝的寒气。
剑光一扫,如雪的白芒中隐隐掺杂着一丝极寒的蓝,剑风过处,寸寸冰霜冻结。
随即,那边祁熹追又斩一剑,火风燎过来,一下又将这冰霜给烤化了少许。
“………”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默默又再拉开了些距离,各自施为。
慢慢的,宁和发觉了,这黑蚁身上有层颇为坚硬的外壳,斩起来有些费力。
虽如此,单独对付起来也并不算难,难就难在它实在是太多了。
无穷无尽,像一浪接一浪的潮水,砍了一堆又来一堆,源源不断。
后面的毫不犹豫地踩着前面的尸体往上,越堆越高,几乎要将宁和自己也给埋了,使得她不得不每过一会儿就踩着脚下堆迭的硬壳往上爬。
宁和对战经验少,中间还不慎被咬了几口。
这玩意儿的嘴有海碗那么大,一口下去血肉横飞,痛都是小的,更主要是被咬过后的伤口还带着痒,又痛又痒,这股痛痒才是将她逼得越来越烦躁的原因。
祁熹追的烈火剑,在此处比宁和的阴剑威力要来得大。
待她分出神看过去时,已经几乎不能在如山的黑壳之中找到她的人影。
空气中的焦香气息越来越浓厚,简直叫宁和闻得腹中都跟着泛起几分饥意来。
少说过了有一二时辰,满地黑蚁的尸体几乎已将这一段洞子堵住。
宁和身上痒得发慌,拧着眉头,挥剑的姿势越来越狠厉。
蓝光四散,将脚下大片的黑蚁冻成一扇又一扇的冰层。
就在此时,她忽地心神一动,握着剑的手停了片刻,侧耳去听。
就听耳畔隐隐传来一阵如吟似啸的奇异声响,那声响在这长长的甬道之中回荡得有些空灵,洞箫之音一般绵绵不绝。
奇特的是,当这声音响起之后,周围还活着的黑蚁们一下停了动作,齐齐撤去了。
来时汹涌如潮水,去时也如退潮,顷刻间就散了个干净,只剩下满地如山堆迭的蚁尸。
宁和提着剑左右看了看,确定再无活蚁,便踩着重重迭迭的蚁尸朝着前方走去。
蚁尸上都是硬壳,靴底踏上去咯吱作响。
这些硬壳堆得过高,好些地方需得佝偻着腰才能过去,肢节横迭,真如穿过一丛丛荆棘。
好在她如今穿的是件法衣,否则怕是身上早就只剩下几缕破布了。
等宁和好不容易从蚁尸堆里钻出来,抬头就见祁熹追已在前头盘膝闭目等着了。
见她出来,睁开眼道:“那蚁唾有毒,你涂我给你那药膏即可。”
宁和应了声,拖着剑走过去。
黑蚁体内无血,只有一种粘稠的不明灰色汁液,那汁液如今在她的寒水剑上糊了厚厚一层,一边走一边一滴滴往下掉。
宁和生性喜洁,心头不适。
祁熹追见了,抬手一束火风挥过来,包裹着剑烧了片刻,那粘汁就被烧尽了。
宁和笑着道:“谢过熹追。”
祁熹追重又将双目阖上:“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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