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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这儿不能吸烟。”
“抱歉,抱歉。”
“没关系。”
路过的护士对这个形象颇好的男人微笑了一下。
谢逸低下眼睛,敛下满眸的空落,香烟仍然放进口袋里。
走廊里有两排铁制长椅,谢逸空落落地坐了一张。
第79章第79章
一道门之内,余芷其实没有离开。
她的脚步被双眼看到的一切锁在了门口的方寸地。
病房挺宽敞,但病床离门不远。
这段时间翻来覆去出现在他眼睛里的那个人双眼紧闭着,就躺在病床上,病房里没有人,只有一堆仪器与他作伴。
余芷长久以来在梦里总看到他被狼群撕咬得支离破碎。
但人还是那个人,躺在病床上没了生气还是那么高。
人瘦了,眉眼平静,肤色苍白。
余芷看着他,曾经的愤怒、拒绝、打骂悄无声息地销声匿迹,只剩了茫然。
不是这一刻才销声匿迹,是这段时间以来的精神折磨让她对这个人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或许他说的对,不在乎了,为什么还会那么恨。
是她从来就没有真正放下?抑或是那种极力自保的放下里还留存了一些种子。
纠缠,盘结得太深,无中又生出了有来,有中又生出了新鲜的无法应付的难题。
火被一场大雨浇灭,但不彻底,灰迹的最深处有了漏网之鱼。
等风吹来了,等条件时机相凑了,那一点的火星就点燃了它所有能点燃的。
不知道站了多久,余芷才抬起脚走过去。
高阳说闻博延没有求生的欲望了,现在她来看他了,他就有救了。
他一定会知道是她来了,她只要跟他说说话,他就一定会听得到。
高阳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眼泪,就连康武也是那副模样。
余芷不能怀疑高阳的诚挚,但她怀疑这只是高阳的一厢情愿,没有科学依据的美梦。
余芷抬手擦了眼睛里挡眼的湿,病床前有张木椅子,她走过去坐下。
人横躺在面前,离得近了,余芷倒不知道应该看这个人的哪里。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闻博延。
病床蓝白条纹的被子上,闻博延的手安静地放着。
手背颜色苍白,指节修长的手指一根根自然地半收拢在一起。
余芷的手犹豫了又犹豫,才从腿上抬起,伸上去,触上,他的手指比她的手还要凉。
这是她从来没有在这个人的身上触碰到过的温度。
余芷用一双手握了闻博延的凉手,青黑的睫毛挂上湿意更显青黑。
病房里一片死寂,只有她不认识的机器发出的声音。
也就是这里,闻博延的确就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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