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一只背了沉重外壳的蜗牛,比蜗牛更悲哀的是,蜗牛背壳出于主动。
壳作保护用途。
而我背上了一张腐朽的双人大床。
这张床唯一的用途是把我刺伤,再打造成一具逆来顺受的行尸走肉。
胳膊被固定,乌七八糟的新鲜玩意儿又被换着花样地塞给我。
遥控按钮全数连在崔振鸿的手机上。
崔振鸿爱更爱面对面观察我的反应。
每日清晨,他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过手机,欣赏高科技机器控制人类的唯美画面。
时间紧迫下,他爱上来就开最高档。
品鉴我无措扭身,咬紧牙关试图咽下嘤咛的绯红脸颊让他上瘾,崔振鸿对这项活动向来兴味正浓。
白天的游戏同样不会给我松一口气的时间,他偶尔像是忘记还挂着这么个掌握他人生杀大权的后台程序。
盼不到心慈手软的主动关闭,电量告罄导致的停机成了我最后的港湾。
发现我阈值提高,他再换更猛的科技产物。
我犹如一个玩具测评师,尽职尽责地给所有种类提供最真实的肢体反馈。
在漫长的高中岁月中,我尝尽了不同面孔小火慢熬带给我的身体创伤。
愈加猛烈的火苗如同打火花,一周七天循环表演,每场都力求精彩出新高度,在攀新的途中烧尽了我可怜又可笑的坚守。
火星子平平无奇,唯有漫天四射的火簇才能得到闹哄哄人群的垂青之眼。
野草能在烧不尽的春风中吹又生。
我可以吗。
我没头绪。
但我的承受能力仿佛同不断经受刺激的阈值一般逐渐抬高。
就像我从前某天根本不敢想,源源不断的捶打下我还能坚持到眼下这个时候。
混沌没有天日的折磨持续了整整七天。
按陈明彦说的,七天后我被归还了手机,放出了这间伸手不见五指名为酒店的牢笼。
崔振鸿在我身体里留下的印记在我离开之前被他全数清理。
这也意味着他留了后手,哪怕我去寻求帮助,没有证据也是空口无凭。
我拖着一副残躯败柳的身体回到了学校,而时间也恰好来到了大三升大四的暑假。
或许是为了掩盖灵魂遭受的重创,我学会了化悲愤为前行的力量。
十八岁后,我已没了再接受沈家施舍的资格,不过得益于舞蹈界的顶尖名校背景,我找一些兼职还绰绰有余。
暑假是小孩子舞蹈培训的高峰时段。
我回到了前几年打工的教育机构,专门负责教没有基本功的小孩子从零开始练舞。
不是多复杂的活,够耐心就好。
舞室老板人很亲和,偶尔来了还会给我们带小礼物。
她的摊子铺的也不小,除了带少儿班之外,还接冲刺艺考。
我不负责这块工作,但偶尔听同事们讲起,去年在此挥洒汗水的某某如今已然是我的师弟师妹,总有种时光错位穿越时空的恍然。
我沉迷工作,用微薄的劳动所得自我养活和生活,却在某个运动的瞬间依稀错觉着感受到,小腹恍若微微刺痛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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