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见孩子们下班回来了,二人又故作矜持得敛了敛笑容,而后打了个眉眼官司就各自回家。
正说着话,就见一大妈过来道:“老张,晚上开大会,有要事要谈。”
张翠蓝纳闷道:“不年不节的,院里又没啥事?一大妈,你晓得要谈什么吗?”
“老赵也没跟我说,回头开会你就晓得了。
我还得通知别人,就先不唠了。”
说罢一大妈又匆匆离开。
吃了饭,院里十几户人家齐齐聚在一大爷家门口的空地上,亮亮坐在严猛腿上,小腿一晃一晃的,左看看右看看,又自个儿傻乐乐。
一大爷抽了口烟,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记得猛子几个小时候捉鸡逗狗,一眨眼,亮亮都上幼儿园了。”
跟大伙怀恋了会过去,一大爷就道:“老韩,老韦,今日开会,实则跟你家有些关系。
韩越也走了这么些年了,再多的恩怨,看在孩子的份上也该过去了。”
宋清听了皱眉,直接道:“一大爷,您说这么些,是来给唐珍珠当说客了?怎么着,外头日子过不下去了,她想回金鱼胡同?”
说罢冷笑一声。
一大爷没反驳,而是说道:“唐珍珠一个女人带三个孩子在外头生活实在不容易。
老韩,再如何,孙女身上流着韩越的血。
难不成,你们真忍心孙女担心受怕得过日子?”
唐珍珠孤儿寡母住在棚户区,日子自然称不上好。
她们那破屋子三天两头有贼惦记,等到了晚上,还有二流子在窗外故意Yin叫。
韩越走后,母女四人的内衣都不敢晒在屋子外头。
你道唐珍珠为何如今变得这般泼辣,自然都是被生活逼的。
寡妇不狠不泼,什么脏臭玩意儿都敢凑上来欺一欺。
为了保护自己和女儿,唐珍珠三天两头与人打架,身上青紫痕迹都没消过。
唐珍珠一个弱女子能坚持到现在,真的很了不起了。
她很好,只可惜世道坏人多。
而很早之前,一大爷就想从中撮合撮合让唐珍珠搬回来,只是她死活不肯搬。
而看着唐珍珠今日的惨样,一大爷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也不能由着唐珍珠的性子来了。
这些日子,也不晓得哪里来的二流子,每到夜里都去唐珍珠所在的棚子闹事。
又是砸碎玻璃,又是学鸡叫,再不就故意嗯嗯啊啊得瞎叫唤。
唐珍珠也能忍,昨日埋伏在外头逮着了人,还跟他打了一架。
女人再厉害,但一对多又有什么用?
若不是招娣哭着喊了邻居过来,还不定得遭什么罪。
饶是如此,唐珍珠脸也肿得老高,走起路来,腿也一瘸一拐的,胳膊上的伤痕更是惨不忍睹。
最主要的是,房主觉得她家三天两头出事,害怕真出了大事会连累自个儿倒霉,就不肯再租房子给她了。
唐珍珠实在没办法,找了一圈房子,人家一听是个寡妇,就都不乐意。
最后只能跟厂里汇报,希望领导能帮着安排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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