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难道不是在激励她自我成长吗?”
“不,你只是清楚她绝对不会对你生气而已。”
凌霄摇头否定了这个刘应水式强词夺理的说法,“你只是仗着你们之间坚固的友谊,忽视了云光的心情。
你没有勇气承认这份情感的真实,所以只能像一个小孩子,不断试探云光的底线。”
包括身为副队长在关键时刻没有保护好队友,故意引发问题。
江云光已经看出来了。
冯舞清根本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她所追求的真实怎么可能发生在这样稀疏平常的日常中?所有呈现在她眼前的幻象都是世界想要欺瞒她生出的考验,她必须要破除一切不重要的幻觉,才能找到真实可信的本质。
“那又如何?”
冯舞清同意了凌霄的看法,“你和云光一样,都是好人。
都能够理解我的痛苦,认同我的选择。
只要我向你描述一遍亲手挖掉自己的眼睛究竟是何种感觉,你就再也不会在我面前提及这件事情……”
“不是吗?”
她的话语笃定到不容置疑。
江云光会怜惜她永无止境的痛苦。
而杜凌霄?
善良的、优秀的杜凌霄当然也会。
她已经学会了如何用言语装点自己的疼痛,去感染那些一定会为了自己妥协的好人:“我尝试了四百零四次。
有一次甚至把眼球都捏碎了,摸到血和眼泪一起从眼眶中渗了出来。
我甚至恨不得把我的拳头从眼眶里塞进去,将我能碰到的所有东西都碾碎……可是这双无用的眼睛还是照旧生长了出来……你一定不曾体会过那种绝望和苦痛。”
虚假的幻想无时无刻都环绕在冯舞清身边。
越是确认了他们的虚幻,却越是无法排除他们的存在。
付出任何代价都无法对魂书族的人形造成伤害,导致她连单纯的拒绝都做不到。
“就算我一针一线缝死了自己的眼皮,我也会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看到升起的太阳。”
冯舞清等待着凌霄脸上若有同感的悲伤,“我甚至没有做出选择的能力。”
凌霄深深地叹了口气:“你明明知道我绝对无法感同身受,因为除了你自己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理解你的痛苦——把那些伤痛变为利剑刺向我和云光,会让你感到快乐吗?”
“我就知道,凌霄的话一定能够理解我。”
冯舞清微笑着抱紧了自己怀中的草叶,“其他人听到我的言语只会把我当做自作自受的疯子呢,还有人推荐我找移翠城看看精神科。
我怎么可能有问题?有问题的明明是这个虚假的世界。”
凌霄认为这场谈话已经彻底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于是再次迈步向着营地的方向走去。
她确实无法克制地生出了对冯舞清的怜惜之情,因为冯舞清这个名字对凌霄来说代表着无数次患难与共培育出来的感情。
她作为拯救者曾无数次将对方从泥潭中拉出,然而这一次,她可能要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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