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溪庭仰头看着她一脸的决绝与难以抑制的颓败,脸色几番变化,似有羞愧,似有后悔。
她盯着他神情复杂的脸,咬紧牙关,一字一句:“我从小就发誓,我会给他养老,我会保护他,我会让他过上好日子,我会让他种好多好多的花,我会让他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我会让他知道哪怕只有我一个女弟子,他也不觉得丢脸,我会成为他对外最值得炫耀,感到最骄傲的弟子!”
宁溪庭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在这一刻却又无话可说。
“现在你把这些都毁了。”
她颓沉而消极的看着他,话里都是恨意与失望,“大师兄,你让我人生中第一次食言了。”
说着,她对他忽然笑了一笑,低声温和的说:“大师兄,你知道的,我是最讨厌违背承诺的人了。”
早在两年前,大师兄和她一起外出做任务时就拉着她的手柔声款款的告诉她,以后他会一心一意的守护着她,呵护她,他的心里只会住她一个人,他的眼睛只会容得下她一个人。
他如此信誓旦旦的保证过。
她信了的,并且深信不疑。
同样回想起的大师兄的眼中不禁露出了羞愧,后悔,难过,百般情绪都杂糅其中。
但是他醒悟的太迟了。
“无论是你,还是我,咱们都违背了自己定下的诺言。”
她笑的满是苦涩,悲哀,“所以,为了我,为了我的师父,你现在必须死。”
语落,她颤抖不住的手指努力的定了定,簪子就默默的往宁溪庭的脖子里刺。
“又不止我一个人!”
她猛地惊诧的低头,就见眼下的宁溪庭急于求饶保命,脱口而出:“小师叔是炉鼎之身,本就是供扶摇门修炼的容器,而且师伯……”
话未说完,他便发觉自己一时情急竟是说漏了嘴。
两人双双僵愣在了原地,冰凉的月光下她们的脸色是一样的惨白。
花百岁拿着簪子的一直颤抖的手指,忽然就不抖了。
她沉默了片响,噗嗤一声的笑了起来。
笑声冰凉入骨,一声一声的,落在耳朵里刺的发疼。
“小,小师妹,其实,其实我与小师叔只做过……”
宁溪庭听着她苍凉悲戚的笑声,心里发凉,还欲弥补些什么,却见她翻手就把抵在他脖颈的簪子远远丢到了旁边的水里。
簪子砸在水泊里,砸出小小的水花。
他见之陡然一喜,还以为小师妹回心转意,下一瞬便见她抽手从袖里抽出一把精致短小的袖中剑,毫不犹豫的就一剑狠狠捅入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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