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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再过个几日,那妹妹二字他就能喊出来了。
“奶娘,这是怎么了?”
乐不染也不介意这些,朝柴子点了点头,没问他这该上工时分怎么人却在家里,倒是勺娘见她回来,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回了房间。
柴王氏连忙摆手,“能有什么呢?一把年纪了,就是不像话的闹情绪,别理她。”
柴王氏闪避,家丑有什么可说的。
不想说吗?乐不染对别人家的私事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想法,等他们想说的时候自然她就会知道了。
柴王氏用裙兜两三下抹干了脸,打起精神,“我听勺娘说你出门去了,这是去哪儿了?”
虽然说她是小姐,自己是下人,管不着她,但是这两天她也看出来了,这位四小姐是个不拘的,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看似一点都不用她操心,却也让人操心透了。
邻里街坊对陌生的脸孔总是好奇的,在这县城,谁家的雞下蛋都能说上半个月,谁家养几窝猪仔都能打听得清清楚楚,何况她还是个大活人。
这孩子倒好,见了人该打招呼的打招呼,该寒暄的寒暄,从没当自己身分敏感,闭门不出啊什么的,没这回事!
三姑六婶七姨婆的街坊,见她没什么心眼,小嘴也甜,凑上前就问她小小年纪怎么就梳了婦人头,可是成親了?夫君是干什么的?
她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告诉人家她是寡婦,丈夫死得早,就留下她一个人,夫家娘家都不要她,日子过不下去只能来依親,投靠柴王氏一家,语气也不见怎么可怜,却哄得那些人都信以为真,除了感叹她的家人无情无义,也说柴王氏仁义,居然收留这隔了好几房,什么丈夫的表舅的姨母的婶婶……的親戚,换成她们,可不见得肯当这冤大头,毕竟多口人,就少份口粮,家家户户谁不这么紧逼着过啊,哪来的余粮?
只是这寡婦啊,年纪轻轻的就成了破鞋,日子还长得很,没人敢娶她,将来可怎么办?
真是可惜啊,一个白白净净,眉是眉,眼是眼的姑娘家,笑起来水润带闪,虽说瘦弱了点,要是能好好养着,应该也能有个好将来的,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无用了,都嫁过人了,还死了丈夫的女人能有什么盼头?
这年头,不管什么原因被休弃,错处都在女人身上,所以很多女人即便在夫家被逼得日子过不下去,宁可自杀,也不提休离。
也因为这点同理心,柴王氏附近的邻里们对乐不染倒是颇为善意。
柴王氏感叹之余,又见她手上两疋丝绸布料,心里咯噔一下,她不会一个早上不见就把手上所剩无几的银两都花光了吧?
想想她昨天的作派,这也是有可能的事,头不禁有些晕眩了。
乐不染没有回应柴王氏的话,转头轻笑着,“柴子哥,劳驾你把外面的东西都搬进来好吗?”
把布料往桌上一放,自己去倒水喝了。
在外面跑了小半天,还真渴了,连续喝了两杯的白水,柴子已经一脸惊讶的把外头的东西或箱或木匣子、油、黄草纸包都提了进来,一样样堆在方桌上。
柴王氏已经不会正常的说话了。
“你这没有节制的丫头,是把几家铺子都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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