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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不敢再多言,喏喏点头退下。
夜鸠慢慢走到次榻旁边,垂眸深深地凝视着陆九宴的睡颜。
她原本的计划,便是将九宴暂时安顿在清州。
楚凤容要杀他守寡,掌陆家大权。
她不得已将他带离沧州城,用了真正的面孔与他相见,没想到他心中还是念着州府大院的叶挽。
他愿意为叶挽去死。
倘若他相信自己就是叶挽,岂非也会为她死。
夜鸠这个身份于她,本就是一把悬在心口的刀,她随时可能死于他人刀下。
但愿他能听进去他的话,到那时,千万别回头。
夜鸠闭上眼睛,难得地出神。
叶挽……那个端方稳重、深明大义、知礼且克制的叶挽,她演累了,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游刃有余的做好叶挽,唯独在九宴面前,她只想撕破伪装。
去他娘的知礼矜持,滚他爹的明理克制,她只想放肆亲吻他,纵情拥抱他,在他身上布满专属的印记。
九宴若是知道自己真实的样子……也会害怕吧。
轻轻拨开他额前碎发,看着眼前这张脸,这个人,她突然不打算按照原计划走了。
万花楼将他们的行踪告诉了楚凤容,清州城也不安全。
她得把九宴带在身边。
只要集齐五州主印,让勤王无地无权无钱养兵操练,这场恶战才能于摇篮中止戈。
陆家商铺目前只扩大到了清州地界,其余三州还未交涉过。
她办正事,九宴就同她去发展陆家产业吧。
想到这儿,她郁闷的心情终于舒畅许多,弯腰俯下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有毒似的,她本打算起身,却又眷恋地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一咬。
余光瞥见他脏乱的衣服,夜鸠紧了紧手,实在控制不住,还是手贱地帮他脱了。
打开门,让伙计送来热水。
伙计知道这间房的客人出手阔绰,丝毫不敢怠慢,送完热水还小心询问需不需要帮忙,被夜鸠冷漠地打发了。
她翻出缝在袖口的草药,以及专门为陆九宴调制的香料,一点点洒进水中。
有了第一次经验,当陆九宴醒来发现自己又泡在水里时,握紧手下的桶沿后,才睁开了眼。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察觉到他的变化,那只清瘦的布满伤痕的手握着帕子,正心无旁骛地沿着他肩膀往下擦。
陆九宴不由得咬紧了牙。
没想到青姝……这么……温柔体贴呢?
他这会儿要是说点什么,想必她会尴尬吧?
她不尴尬,他也尴尬啊。
陆九宴闭上眼,索性就当还没醒。
夜鸠嘴角微勾,原本还算擦边的距离被她短暂拉近,贴着陆九宴的耳朵轻轻哈气。
“郎君对我的服务可还满意?”
陆九宴心尖一麻,别扭地挪了挪位置,“我背你一路,礼尚往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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