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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当初肖老板说“你没错”
一样,我们永远处于自己的黄金年代,永远赢,永远是冠军。
第二年春,《呓语》正式出版发行。
俞梦选择了《宇宙诗人》那首短诗作为小说集的开篇,虽然编辑郑重地跟她说:“我觉得这几乎是你所有写过的东西里面最烂的。”
俞梦不好意思地笑笑,从后来的眼光来看,这首小诗确实写的乱七八糟,从意象和灵气上都看不出什么长处。
但是它见证着她度过最艰难的时刻。
出版社牵头,同期出版的这批青年作家趁着上海大书展的机会,一起在上海的一个书吧里办了见面签售会。
这场经年大梦,或者有关于天才的痴念妄想,或者有关于流言和她对崇高的思考,有关于她和母亲之间的缠斗战争,都将由她自己来讲述给她的读者。
签售那天,沈岐黄带着棒球帽坐在角落里,俞梦只能看到他下半张脸,猜他的表情是坏坏的。
他们年轻的,多少痴梦,多少幻梦,从安川发源,生根于脚下的土地,奔赴远处的河山。
俞梦很紧张,她准备了好几个晚上的稿子,还是跟最初一样生怕怯场。
主持人照例问她为什么开始写作,她则语气缓慢地跟大家讲述自己写作的起源。
“莫言在诺贝尔文学奖的颁奖典礼上说《透明的胡萝卜》是他写作的起点,他所有的写作都起源于那个顶着大脑袋的小黑孩。
大言不惭一点说,我所有的呓语都起源于一个荼白色的月亮。”
“这本书里有我所有的梦话,很开心大家能够喜欢它。”
她的话音刚落,听众席上便有一位读者举起手来,想问她问题。
女孩开口便是一声“学姐”
,她说她去年刚从川中毕业,在上海读大一。
哟,学妹。
“我从高中的时候就很好奇学姐是什么样的人了,因为傅老师一直提起你的名字,说你有少见的天分。”
女孩明眸皓齿,笑起来很好看,“所以其实在《呓语》里读到你对‘天才’两个字这么纠葛的时候,我很意外。”
“我在想,你这样的天才也会这样想吗?傅老师一直都让我们看你的文章。”
俞梦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女孩满脸青春洋溢,勾起了她久远的记忆。
她并不是女孩口中描绘的“天才”
,在高中获奖前她从来没有得到傅老师的正面肯定。
她能走到现在,都是因为朋友和亲人的鼓励,都是因为自己满心的不甘心和不放弃。
她看着那个女孩子,时至今日才真的完全理解了凌筱筱。
她理解了凌筱筱被称赞为“天才”
时候的心情。
她大概也是在想,她只是一个略微有点天赋的普通人,她能达到那个高度,都是因为她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这些东西都是“天才”
这个词解释不了的。
俞梦莞尔一笑,说:“你听过加缪在《西西弗斯神话》中的一句话吗?”
“哪一句?”
“人类应当想象西西弗斯的快乐,因为向高处挣扎的自由本就足以填满一个人的心灵。”
俞梦道,“我不是什么天才,但我很幸运,我一直拥有向高处挣扎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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