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峋这次真的后退了一步。
他听见自己牙关打颤的声音。
手重新被握了起来,伤口又刺又痛,周峋垂着头。
感觉自己像一个溺水的人。
在他小时候的时候,他有段时间被寄养在亲戚家。
江宛宁没什麽钱,又不是什麽好相与的人,那些亲戚对他都不怎麽好,没有好脸色是家常便饭,狠一点的,周峋偶尔回来晚了都会被打。
你怎麽这麽不懂事?那些人扯过周峋瘦弱的手臂,狠狠抽在他的后背上。
不知道回来晚了会被鬼带走吗!
什麽鬼?
打他的人一愣。
估计不知道这小孩还敢顶嘴,更火了,巴掌从后背挪移到脸上。
什麽鬼?水鬼!
那个记忆里已经面目模糊的亲戚对着他咆哮,不听话的小孩都会掉进水里,被水鬼缠上,吃掉!
你懂不懂?野崽子!
周峋现在觉得自己就像被水鬼缠住了一样。
他感觉自己回到了自己最弱小的时候,即没有冷硬的外壳,也没有狠戾的不要命的拳头的时候。
被会吃人的水鬼盯上的时候。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周峋缠着纱布的手掌,摸索了一下,周峋背都拱了起来。
他从头顶听到一声轻轻的笑:
“你和以前还是一样啊。”
柏轻的声音让周峋汗毛倒竖:“阿峋。”
周峋颤抖了一下。
是的。
他害怕柏轻。
他这辈子唯一害怕过的人。
对于宋停辉的恐惧,是出自一种,对“被爱”
的恐惧。
宋停辉给予周峋的,是周峋从来没有想过,也从不觉得自己会拥有的东西。
从他第一次和周峋说话开始,温和的表情,对周峋毫无任何异样的眼神,这会让周峋觉得恐惧。
因为在流浪狗的认知里,世界上不会有人喜爱他,人类只会想把他抓起来,关进笼子里,当一只称心的宠物,要求他乖乖匍匐着,不要叫,不要吵。
如果吵闹的话,就把他丢进屠宰场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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