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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静双失笑。
“我不能勉强你的多了,一瓶药酒而已,你不想喝,不喝就是了。”
宋如玥定定看着他。
半晌,绷紧的后背才松懈下来,才感受到一串闪电剖骨般尖锐的疼,不由得脸色一白。
却笑了。
“好。”
辰静双一怔,尚不知这句“好”
是应承了什么,便听宋如玥道:“那么,走吧。
你只管做个闲散大厨,我只管尽力铺张,一路赏花风月,还有一天,就做一天的少年郎。”
辰静双愕然,微微睁大了眼。
而宋如玥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手,依然由着他抓着。
笑意微微。
窗外也安静极了,前夜是个雪夜,枝头碎雪被轻风惊动,摔散在地上,发出岁月般的声音。
好像一场经年的梦,不知是谁的,终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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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番外六·玉碎阶前
宋玠很早以前,就计划好了自己的死。
——很早以前,他就把自己的死当做一颗浸满了火药的棋子,只等着推子落棋,轰然炸响,将天下大势……推回他预定的轨道。
他固然会粉身碎骨,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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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有死心,是在皇宫。
形容枯槁的皇帝拉着他的手,像溺水之人抓着一截浮木,往日仁爱的父皇,目光也终于不再仁爱,而是闪动着绝望的、愤恨的光——
“这乱世,因你而起。”
宋玠心中似乎挨了一记闷锤,哑然半晌,只失态了一句,便又收敛起来,甚至,如常笑了起来。
他其实恨极了自己这张无论如何都温文尔雅的面孔,可是事到临头,总被这张面孔占了上风。
真正的那个宋玠,从来被八面玲珑的皇长子关在了心里,不见天日、不见天光,二十几年憋得挠墙,挠得都是自己柔软的心房,鲜血淋淋,又挖不出给旁人看。
皇帝这话,只不过在那个可怜的宋玠脖子上又勒紧了一根绳索。
是他那时候太年轻,后来的宋玠数次回想当时,觉得自己实在失态得毫无道理。
他应该会笑着问:“那父皇,要我如何呢?”
可是世事终究没有重来的机会,皇帝,也到底不是冷硬绝情之人,何况宋玠自小受他偏爱——转瞬,他眼中神色又归于苍老疲惫,宋玠甚至读出了一瞬间、未曾宣之于口的愧意悔意。
他只是没有松口。
宋玠心下喟叹,心想自己何德何能……面上,依然没能说出一句分辩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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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时候,他也没有如今的想法。
他想,大不了轰轰烈烈起兵,活着也就活着,死了,也就罢了,算是削肉剔骨,都归还给那光辉黯淡的“宋”
姓皇室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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