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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最讨厌她了。”
姚听道,她站起身,让仪璟进来收拾桌上的茶壶茶杯,往外走了两步,庭院中雨点风声与柳叶花草皆停滞一瞬,而后在喷薄而出的花香中骤然下起磅礴大雨。
姚听抿下唇边血迹,浅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遮天蔽日的雨幕与远方雪青重雷。
“该收网了。”
姚听轻声说。
杨清婉只觉得这四字重重击打在她胸膛,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跪下身去,俯首听命。
小茶春彩(一)
姚听走入雨幕,大雨未能沾她衣角分毫,杨清婉撑着伞跟在她身后,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
姚听直直向吕排歌的屋子而去,推开门,青衣侠客趴在桌上睡得很香,绣花针戳进手背,她似乎想以这种方法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她失败了。
绢布上的图案绣了一半,吕排歌不懂走针,因此线脚乱七八糟,勉强能认出是一朵粉色的花。
姚听用剪刀剪断连在针上的线,珍而重之地将绢布收起,打横抱起吕排歌放到床上,拔下绣花针,替她包扎好伤口,又掖好被角。
“走吧。”
姚听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吕排歌,决然转头,“希望你能好好帮她。”
*
宣明十九年,桃月十三。
日光正盛,为这庭院中的飞泉挂檐皆镀上一层金边,鸟雀也在其中迷了路。
柳色夹道,循着小径而去,尽头瑶台、红粉朱楼浸没在一片桃色花海中。
瑶台之上,有一个小姑娘正在舞剑。
乌发倾泻,眉间点着一颗红痣,双瞳剪水,夭夭花影尽数收入眼底。
唇瓣不点便红,衔着一条刀片。
身穿青白橡色留仙裙,腰间玉带上挂着一串鹅黄色的络子,做工粗糙。
她足尖轻点,踏着纷繁花瓣起舞,手中软剑挽出剑花,剑气裹挟着下落的花瓣,吹出一阵又一阵浪,就好像她剑上生出了桃花。
吕排歌看得入了迷,心跳都随她的舞步震颤。
“咱们进去看。”
杨清雨往里走了两步,回头看到吕排歌呆愣在原地,又跑回来拉起她的手臂。
“进去干嘛?”
吕排歌回过神,站在原地不动,她力气大,杨清雨也拉不动她,“我们是来给姚听准备及笄礼的,看什么跳舞。”
杨清雨跺跺脚:“这就是姚听在跳啊!”
吕排歌目瞪口呆,抖了抖肩膀,好像抖下去了满身的鸡皮疙瘩:“这家伙还会跳舞?那你还不如说旱鸭子会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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