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彤合上院门进了屋,想关堂屋的门时,发现门栓坏了,叶秋彤检查了一下,叹了口气把门推上了,打算明天太阳出来再修理这扇门。
这东西结构很简单,其实就是榫卯松动了而已。
不会比她租房的时候修理抽水马桶更难的,即使家里没有锤子,拿块砖头敲两下也就成了,很容易就能修好,可惜原身性子太柔弱,除了绣花针什么都拿不动。
夜色已深,叶秋彤跟着记忆去了西边耳房,摸到了炕边躺下去。
炕没有烧,被褥又冷又硬,叶秋彤心里清楚,这家连烧饭的炭都很困难,遑论烧炕的炭,但是前世今生累积在身体里的疲惫感,在这一刻慢慢地释放出来。
清明已过,已经是暮春季节,即使没有烧炕,盖着被子也渐渐感受到温暖,叶秋彤放松下来,她告诉自己,暂且不去想别的,好好睡一觉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更好的。
叶秋彤即将陷入沉沉的梦乡,忽然听见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从院子里落了下来,她猛地坐了起来,意识到有人翻墙进来了。
身边没有趁手的东西,叶秋彤顺手把床上的木枕抄起来,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冲出去,那人已经到了跟前,粗暴地将她一把推倒在了炕上。
叶秋彤腿搭在地上,上半身却被按住了不能动,瞬间处于劣势,屋里没有灯十分昏暗,但是这个人的身形叶秋彤一就认出来了,正是叶长驴。
怎么办,叶秋彤的大脑飞快地想着办法,为了不激怒叶长驴,她先是躺在床上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右手却无意间触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叶秋彤瞬间想到了,那是她发髻里的一支榆木发簪,榆树木质坚硬,发簪的尾又十分尖锐,真是一件利器。
叶秋彤不动声色地用手握住发簪“你想干什么尽管干,我不反抗,你活儿好说不定我还挺享受,但是你信不信我拎起裤子就去县衙敲鼓,告你奸辱妇女。”
叶长驴晚上被叶秋彤摆了一道,又怒又恼,越想心里越赌气,这才又转回头来,如今他脑子发热哪管得了什么县太爷不县太爷,只怕他亲爹又活了站在这
都不顶用,反正他也不是啥孝顺儿子。
叶长驴的眼睛已经被烧得发红“你告去吧,我又不是没长嘴,你一个寡妇说得清楚么,嘿嘿,到时候我就说你勾引我。”
叶秋彤冷笑一声“好极了,可你想过没有,就算是我勾引你,明天你我二人通奸的事情捅出去,我一个孤苦伶仃的寡妇豁出去了无所谓脸面,你也无所谓吗。”
叶长驴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撕扯叶秋彤的衣裳“我如今只管快活,管不了别的。”
叶秋彤握紧了手中的发簪一直在寻找时机,趁着叶长驴埋头解她衣裳的功夫,正打算一簪子下去跟他鱼死网破,混乱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件事。
她立刻开口道“你想快活我拦不住,可你千万别忘了,你大伯家的大堂弟上个月被县太爷报到上头举孝廉了。
听说整个武威府拢共就两个名额报到朝廷去,参选的足有几十个,竞争对手真不少,光是咱们县,那个柳树屯的东家小少爷风头就很盛,我可听说柳家大房还有人在京里做大官呢。
我甭管怎么样辈分都算你族里祖奶奶,祖孙通奸这种事情出来了,就算是我勾引你的,家风不正也没跑了,你堂弟的孝廉就泡汤了,你想想你大婶子到时候能饶得了你。”
叶秋彤说的举孝廉的事情正是最近整个罗阳县乃至武威府热议的话题,即使原身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听说了。
叶家圩子族长家的大少爷叶堂彦被县里推举去武威府参选孝廉了,一个州府只有两个名额,如果能选上的话,就可以不用再费劲考什么举人进士了,直接去京城参加皇帝老子主持的金銮宝殿上的考试。
众所周知殿试是不刷人的,只排名次,等于走个过场就能做官。
叶秋彤琢磨着,这大概就相当于现代的保送名校吧。
叶长驴的手迟疑着顿住了。
叶秋彤立刻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叶长驴忌惮了,他像一条鱼被抠住了腮,一条蛇被踩住了七寸。
他亲爹不学无术,把家里的田地房子都赌输光了,把他娘气跑了,最后那老东西也得了痨病咳死了。
幸亏他大伯是族长,一直照拂着他,给他赎回了房子和地,又帮他娶了媳妇,虽然丑点,起
码是个女人,他这么多年也是靠着这个族长大伯才能横行乡里。
可是他大婶子对大伯给他花钱赎回房子和田地的事情一直不痛快,一直把房契地契攥在手里不给他,只说什么等他懂事了给他。
叶长驴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大堂弟叶堂彦勤勉好学、温良端方,一直被视为叶家的希望,如果他把叶堂彦举孝廉的事情搞砸了,他大婶子八成能活剥了他,房契地契就永远别想拿回来了。
趁着叶长驴发愣的功夫,叶秋彤一个打滚从他手下逃脱了出来,冲到院子里“你赶紧给我出去,以后都不许再来,我就不追究了。
你晚上来那一趟,我跟大满媳妇说了,是你心善,送些东西孝顺我。”
叶秋彤说这句话其实是在暗示叶长驴,他晚上来纠缠的事情已经有人见了,如果今天她有个什么好歹,左右跟他脱不了干系。
这时候隔壁忽然响起了孩子响亮的哭闹,小女娃哭得又尖又亮,撕裂了乡村的宁静,惊动了附近几家的狗,开始大声吠叫。
说来也怪,孩子哭和狗叫这两件事情都是会传染的,一家的娃哭了狗叫了,全村的娃子和狗子都不落人后,争先恐后、此起彼伏地开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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