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能灌,那是因为已经没了意识,姜容是有意识的,药喂到嘴里他就开始条件反射一样干呕,将嘴里的药全都吐了出来,还洒了陆乾珺一身。
着陆乾珺铁青的脸,佳音硬着头皮站在一旁,心里期望他别跟姜容计较。
陆乾珺脸色也只难了那么一会儿,他又尝试喂了一次,姜容还是那个样子,趴在床边吐的胆汁都要出来了,被刺激得眼眶通红,脸色煞白。
“不喝”
姜容嘴里呢喃道,“不要死,不要”
若说方才陆乾珺心里还有气,现在就只剩下无奈了,他吩咐佳音去温一碗白粥,从姜容的话里算是知道了症结所在。
他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冷血的,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长大,他不知见过多少血腥,姜容却不一样,他无论如何也是大家族的嫡子,没人敢让他见那些龌龊。
到底是跟过他的,身子也不像寻常男人那样健壮,陆乾珺心里暗暗懊悔,或许不该对他那般粗鲁的,于是接下来他的动作轻柔许多,虽然还是会在姜容身上留下骇人的红印,不过和刚才比,还是好了很多。
不甚熟练的安抚着怀里不住挣扎的身子,佳音不一会儿端来一碗粥,陆乾珺一边安抚着一边喂他。
“不喝药可以,先把粥喝了。”
姜容迷迷糊糊睁开眼,陆乾珺头发被他弄得垂下来几捋,身上也没有穿明黄色的长袍,而是简单罩了件暗色长衫,姜容是烧迷糊了,摸着他的脸笑起来。
“阿珺”
他又摸了几下,触感真实,恍若梦中又与梦不同,最后笑着一头扎进陆乾珺怀里,与他脸贴着脸。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姜容瓮声瓮气道,搂着陆乾珺的脖颈格外依恋。
“先喝粥。”
不知为何,这份依恋难得让陆乾珺没有感到厌烦,甚至从内心深处涌出一股热流,让人身心愉悦。
又蹭了蹭陆乾珺的脸,姜容才磨蹭着转过身,可他又不想喝,便靠在陆乾珺胸膛上拖延时间。
“我害怕,阿珺,我害怕。”
“都是假的,那日的人没死。”
陆乾珺摆正他的脸,一字一句道,“先吃点东西喝了药,我带你去,向你保证那个人真的没有死。”
试了试手里的粥还算温热,陆乾珺喂了姜容一勺,这次姜容乖乖张口吃了,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陆乾珺,“阿珺,不骗人唔”
“吃完再说话。”
刚咽下一口又被喂了一口,姜容也腾不出嘴再问,只眨着一双眼睛他。
吃完粥又喝完了药,陆乾珺果然带他去那个人了,其实姜容也记不太清那人的脸了,只还是能够和眼前这个人对上的,姜容又抬头去陆乾珺,陆乾珺朝他点头。
“所以他,真的没有死对吗”
“嗯。”
“太好了,太好了”
姜容激动脸有些红。
他没有害死人,没有害死人说着说着眼前一黑,就没了意识。
“容儿”
陆乾珺快步上前扶住了他,又将人抱回清宴阁。
折腾完天快亮了,陆乾珺揉了揉胀疼的额头,洗漱一番准备上早朝,他心绪难得有些乱,明明已经做好决定只把姜容当作侍君养在宫中,可事情已经渐渐超出了他的掌控。
早朝上又有大臣提出选秀女的事,陆乾珺没怎么想就答应了,等宫里人多了,一切就会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这是今年秀女的画像,陛下您。”
陆乾珺批着奏折,今年五谷不丰,到了冬日怕是又要饿殍遍野,可以预料到的境况让他十分忧心,对于许恭福带来的画像,陆乾珺只瞥了一眼就让他放下了,“朝中重要大臣的嫡女留下,再从小家族中挑几个颜色好的,其余你着办。”
“奴才领命。”
许恭福躬身退下,明白这批秀女没有皇帝放在心上的。
如今已是十月末,陆乾珺忧虑即将到来的冬日,派人重新清点了国库,得到的消息是国库空虚,陆乾珺缺钱少粮,连御膳房的开销都克扣了,只是陆乾珺的待遇和他们一样,宫里的主子们大多也不敢有异议,只几个太妃敢凑到一块嘀咕几句。
陆乾珺走后姜容睡了许久,一觉醒来已是酉时,他记得迷迷糊糊之际那个他最为熟悉的陆乾珺回来了,迫切地想知道陆乾珺是不是变回了他的阿珺,穿上鞋连件厚衣裳都没来得及披就跑了,大病初愈,姜容体力有限,到了宣政殿已经气喘吁吁,扶着胸口迎面撞上了抱着一摞秀女画像出来的许恭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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