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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扯掉了下肢的老板娘,藏在口袋里的车票叫鲜红的颜色晕染。
她的视线都模糊了,仍然记得自己还有尚未完成的事。
人拖着仅剩的上半身,两只手臂挣扎着,朝门口爬行,“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想要见的人,他就在这,在这个时空……好不容易才能相见的……”
“我走了好久、好远的路……”
“才终于到达……”
“碰——”
长着四只手的咒灵一跺脚,女人的脑袋被大力踩扁,里面储存的脑髓脑浆爆了一地。
诅咒师踩过老板娘的尸首,抹去脸颊染到的血渍,人满脸嫌恶,“肮脏的猴子。”
人类的负面情绪会产生诅咒,庞大的诅咒会滋生怨灵。
埋入尘土的植物复苏,漫天冷却的星火重燃。
一位女高中生住进医院,一只咒灵循着熟悉的气味而来,趴在她的床底,深夜爬出来,翻箱倒柜地寻找。
找不到,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个珍贵的东西。
是什么,想不起来。
她是什么,也不知道。
败落的咒灵周身布满崎岖的轮廓,搜遍了房间,经过抱病的学生,糜烂的脑壳凑到她枕头前。
这个人,和她长得一样。
她是她,那她是谁?
咒灵在镜子里看到了答案。
一只百拙千丑的异类。
滴滴答答,不敢直视现状的咒灵融化在了原地。
忙碌的咒灵飘荡来,飘荡去。
是被浪花冲到沙滩上的蚌壳,叫毒辣的太阳烤焦晒干,依然不忘初心,到处搜寻她遗失在人海中的宝贵珍珠。
有个白色头发的咒术师一直追着她跑,甩都甩不掉,讨厌。
要找到一直找不到,超烦躁。
江水打到堤坝边栽植的行道树,她终于找到了日想夜想的红色。
残缺的咒灵爬到红发青年脚边,干瘪如枯柴的手臂抓住他的裤腿。
她血肉模糊的双手使着劲,扒拉着他的大腿,好似不通水性的溺水人,唯一能做的仅有牢牢地抱住身前的浮木,哪怕那比一根稻草的体量还轻。
她想要红发青年向从前一样抱抱她,可是他理都不理。
无言的沉默割伤糜烂的血肉。
是她太重了,长胖了?还是她走得太远,惹得他不高兴?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请原谅我。”
只有上半身的咒灵,焦急地围着红发青年打转。
红发青年不留情面地朝前方走,她用两只手爬着地面,在他身后追。
他走得好快呀,为什么不能等一等她?
是她让他等太久了?可是她也没有办法。
总有那么多的意外,要将他们两人分开,好似天地都不认可,不肯施舍这一点点成人之美。
咒灵苦苦哀求,见红发青年实在是不情愿打理她,灰心丧气地抱住他小腿。
她被拖行着走出去好长一段距离,所过之处,留下一道道紫红色的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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