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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激地看着银甲,抚过它的鬃毛。
是呀,他怎么就忘了,它不是那些没有生命没有感情的作战工具。
他一跃上马,骑着银甲绝尘而去。
“亚利娜!”
塔兰蒂尔见他骑马离开,连忙找上一匹马想追上去,可她还没骑上马背,胳膊就被埃喀尔铁钳般的手拉住了。
“追什么!”
他喝道。
“为什么拦我!”
她的气势同样强盛。
“难道你还看不出,他是个男人!”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刚才他杀拜多勇士的样子你没看到吗?如果你眼瞎了也没关系,这里所有的将士都看到了!”
“她就是比你英武,怎么了,你就不能承认吗!”
“武艺上我服输,但这个人,他绝不是她!”
“她是男是女,我难道不比你清楚!
我们相识三年,她是我的女伴,还跟我睡一块儿……”
“住嘴!
你到底知不知羞耻!”
埃喀尔气得脸色煞白,一副恨不得杀人的样子。
塔兰蒂尔本想以更激烈的言辞驳斥他,但埃喀尔那骇人的神色震住了她,使她不禁迟疑。
而当她看到其他将士看她的眼神时,那种同情和叹息更让她莫名惊心。
真相不是没有迹象,只是她一直用自己的希冀来蒙蔽自己。
她一直希望有一个完全信赖她、完全仰慕她的女孩,在她的指导下成为一名不输男子的勇士,助她在这个男子掌权的地方上得以证明女子的力量。
这是她对这个女孩的期待,更是她对自己的期待。
可当记忆中的细节逐渐抽丝剥茧,用信任和幻想堆砌的谎言便立刻土崩瓦解。
谎言堆得有多高,砸落身上就有多痛。
塔兰蒂尔望着亚利娜身影消失的方向,眼中尽是伤痕。
牧羊人
在一个翠绿色的山岗上,一群山羊在悠闲地吃草。
它们几乎全身洁白,唯独屁股抹上了一小片鲜艳的蓝色。
羊群后面,一个年轻的牧羊人坐在石头上,望着蔚蓝的天空在放声歌唱。
高亢嘹亮的歌声响彻山头,青青小草就像懂得赏识的聆听者,在微风中频频点头。
歌谣未毕,牧羊人突然停下歌声跑向羊群,用牧羊鞭对着两头打架的山羊狠狠抽了几下。
“又打,再打就把你们献给灶神!”
羊群立即散开,打架的家伙掉头走了几步就吃起了草,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牧羊人收回鞭子,检查有没有羊羔牵连受伤。
在咩咩的叫声中,忽然夹杂了别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好像有人在跟他说话。
他转过身来,首先看到的是一匹灰白色的马,而它的主人正站在它身旁,穿着骑服,披着长发,举起一只手,向他递来一个钱袋。
牧羊人连忙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腰带,发现钱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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