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荠所在角落只能看到叶亭贞的一角衣袖,她随众人起身,静待侍卫宣告宴席流程。
隐隐之中,有什么在落地生根。
此次重头戏便是抛绣球,同那些话本子一样,无论是官家小姐,还是皇室公主,若是相中哪位如意郎君便将手中绣球抛给他,这与谢临棠抛桃花枝给姑娘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觉得,这抛绣球真的带点天命的意味。
一个给姑娘抛桃花的纨绔子弟,而今也要去接姑娘的绣球了。
她忽然就想通了什么,今日来的绝大多数公子怕都是为了同一人而来。
叶亭菡。
随着侍卫宣读完毕,整个慈来洲一片寂静,一楼特地空出一个台子,供公子们夺绣球之用,而姑娘们则在二楼栏杆处将绣球抛下去。
按名单顺序,一位接一位投绣球。
今日来的公子们个个身如翠竹,端方如玉,“都站在台子中央,等候一桩好姻缘。
景安站在台子一侧,一身青衫很是素净,但难掩风华。
他不曾见过绣球招亲,儿时也只是远远见过父皇最疼爱的小妹妹抛绣球与新科状元喜结连理,而今真站在这里,他竟产生一种局外人之感,说不出来的虚无缥缈,又无可奈何。
他本是死过一回,却又用偷来的缘分站在这里。
而沈荠又会选谁?
这么一想,听到众人喝彩,一道绣球上的红绸自眼前飘过,就那么稳稳被人接住。
“威武大将军黄金山之女黄彩绸,青州刺史秦玉珏之子秦朝阳。”
喝彩声阵阵,黄彩绸站在二楼,与秦朝阳遥遥一望,二人皆红了脸。
景安不真实感愈来愈浓,仿佛周遭喧嚣与他无关。
他转头却见谢临棠也站在台子另一角,穿着热烈张扬的蓝衫,仍是漫不经心神色,再看却是多了两分阴郁,带着雨雾的潮润。
谢临棠察觉到目光,也回望景安,场面太吵闹,以至于他听不清谢临棠的声音,只看到他一张一合的口型。
“你会得偿所愿的。”
景安读懂他的唇形,也回了一句,“你也是。”
他的心忽然就落到了实处,得偿所愿四个字太过美好。
他暂且还不配。
二楼姑娘们一个皆一个把绣球往下抛,能将绣球准确抛给心上人固然是皆大欢喜,但是棋差一着也是常态,明明是给那个紫衣公子,却被身旁穿白衣服给接住了,碍于叶亭贞的面子,只能说是天意弄人。
当听到沈荠的名字时,全场寂静了一瞬。
她从侍卫手中接过绣球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绣球,真好看。
她站在栏杆处,耳畔响起旁人的窃窃私语,却不为所动。
目光所及,人头攒动。
气氛没有方才那般浓烈,沈荠知晓即使人人皆知她掌柜之名,世家子弟是不可能娶一个市井女子为妻辱没门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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