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荠只觉得他们都是歪理,但碍于情面,只得清清嗓子道,“各位叔伯,沈荠在这里赔不是了。
人云亦云的东西本就虚无缥缈,景安的为人我清楚,他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若是真有赈灾款,我又何必站出来说话呢?各位还不相信沈荠的为人吗?”
众人一时间不说话了。
沈荠虽说是连云坊的养女,但是与亲生的无异,再加上平日里为人处事确实挑不出错来,他们心里也没了底。
王福生见众人被沈荠三言两语说的底气不足,心里也打起退堂鼓来,但还是大声道,“那景安受的杖刑怎么说?难不成还是别人平白无故打的吗?”
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天下着大雪,虽然沈荠给景安披了件大氅,但那走路姿势可是遮掩不了的。
很明显就是受了重伤。
“沈姑娘,我们不是针对你。
而是觉得这样一个人败坏了我们这条巷子的名声,是不是有待商榷呢?”
这时众人开始附和起来,纷纷点头称是。
“是啊,沈姑娘,何不让景公子出来,我们一看便知。”
沈荠闭了闭眼,迅速在脑海里重新捋一下思路,此时这种情形如果硬要讲道理怕是越讲越乱,倒不如直接关门坐视不理。
“各位因为做生意耽误的利润,沈荠愿意赔付给大家。
只是天寒地冻的,景安来时就已有伤病在身,此次倒春寒更是旧病复发,那天我正是带他去寻大夫。”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转向林秀山,他看一眼沈荠,缓慢地点点头,“不错,正是寻的我这个老头子。”
沈荠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解围,心里一阵感激,对他福一福身,权当谢他之恩。
林秀山摆摆手,“景安那小子的病怎么样了?”
沈荠正欲开口,一阵马蹄声迭起,有侍卫骑马而来,众人纷纷让了条路给他。
“传王爷口谕,景安听旨!”
过霁时(二)
能得摄政王谕旨的,必定不容小觑,众人对视一眼,忙跪下来。
王福生见状心里暗骂一句后也忙跪了下来。
沈荠与传令的侍卫一同进了院,景安闻声挣扎着起身,那侍卫暼他一眼,倒也通情达理,“景公子,不必多礼。”
沈荠将景安搀扶起身,她的指尖稍冷,即使隔了衣裳触到他肌肤,他也不禁感受到凉意。
“草民在。”
那侍卫声音不大不小,宣读谕旨正巧能被门外的人听见。
“吾以为汝虽不如吾意,然吾以汝为人忠,可以事吾,性温,可以仕宦为业,特许你为吾幕僚,替吾分忧。”
此言一出,众人心头顿时有了计较。
这景安现如今摇身一变成了叶亭贞的人,就算他与贪污赈灾款一事扯上关联,叶亭贞也可保他。
而如今自己堵在人家门口,不是活腻歪了是什么?
待侍卫走后,众人赔着笑,更有哪家的婶子握着沈荠的手,“沈姑娘,家里还有两只老母鸡,我待会回家宰好了给送来,你炖了拿给景公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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