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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刺绣应如此吃苦。
一个下午过去,他绣废了一大块布料,手抖的连针都快拿不住。
莫名发现,真的很难。
景安估摸着时辰快到,在沈荠即将推门而入之时,将所有凌乱的物件都拢进了床下的大箱匣。
整个人若无其事地翻着一本书。
“景安,给你。”
沈荠逆着黄昏红光而来,一轮红日自她身后缓缓隐入青山。
两支糖葫芦色泽鲜艳,糖衣晶莹剔透,整个屋子氤氲酸甜气息。
景安微微讶异,只接过一支来,目光停留在她的笑靥片刻。
“吃太多怕胃不舒服,反而适得其反,剩下的你吃吧。”
沈荠盯着手里的糖葫芦,有些泄愤般咬下一口。
早知道他兴致缺缺,自己就不该买回来。
她去了几家铺子,最终才敲定买下这家,轻轻一咬,确实酸酸甜甜,看来那位老爷爷不曾诓她。
景安轻抬眼皮,看她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就想昔年偷养的一只小猫来。
炸毛小猫。
沈荠靠在他书桌旁,四下一片安静,只听得窗外淡淡风声,现下树枝还在萧条,再过几日真正暖和起来,才真的算是春暖花开。
景安也轻咬一口,只觉酸甜恰到好处。
他向来不喜甜食,今日这味道算是入了他的心怀。
薄暮霭霭,春晖撒落。
“对了,后日秦府喜得孙儿,我得去贺一贺。
那吴晴清还邀你一起去,你愿意吗?”
沈荠唇角一道红渍,可她还未察觉。
景安看向她的唇畔,她又咬下一颗山楂,嫣红唇畔同熟透山楂相较,他忽然觉得不知到底是自己这根糖葫芦甜,还是她的甜。
“赈灾款还未有着落,这些天我在想若是上街卖字画不知得筹到猴年马月,我的心思实在不宜落到别处去。”
沈荠知道他心中焦急,眼下还可以说是养伤耽误时间,若是伤好后还是没有筹到银两。
怕叶亭贞那边不好交代。
沈荠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告诉景安,“吴晴清会来投钱给连云坊。
如果再不行,那我就卖了连云坊。”
她说这话时,语气放的很低。
“万万不可。”
景安闻言一怔,急忙出声制止。
他有些慌乱,不知沈荠怎么萌发这种想法?
连云坊是她苦心经营多年的成果,好不容易靠着蓝染技艺才在汴京站住脚,怎么说卖就卖。
“连云坊动不得,何况这只是我的事情。”
他同样压低声音,带了隐隐森寒。
沈荠握着糖葫芦的手,指尖微僵,那口山楂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嘴是甜的,心却是莫名酸涩的。
她这是怎么了?
“景安,你没有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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