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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形看着有些熟悉,又隐约听得有人唤他“叶影卫。”
叶宵?
沈荠备好晚膳,蒸了馒头,又切盘盐焗鸭,林林总总摆上石桌。
见景安夜幕降临还未归家,恐饭菜已凉,忙又往锅灶热了一番,自己则坐在院中回想起这些时日的来龙去脉。
悄然中景安推门而入随即又掩门,看到沈荠萧索背影,晦暗的心里忽然就闯进来什么,莫名惹得春思。
很快他便摇摇头,想将这莫名思绪抛却脑海之外——如今刀锋舐血的世道,还敢起这不该有的心思,怕是不合时宜。
“沈荠。”
沈荠回首,见他与月色相融,忙摆饭添了些茶水。
“今日情形不妙,那岑娘寻到我归还当日所盗银钱,想那岳槐已投郑宣致麾下,当日你锋芒毕露抢了他风头,难免他不会怀恨在心。”
景安接过她递来的白米饭,瞅这满盘珍馐,心里也觉慰藉。
“区区岳槐,倒不成事。
由此看来叶亭贞那厢也不是坚不可摧,最起码郑宣致那边按耐不住,暗地提拔岳槐,怕是惹得叶亭贞不快,这倒是好时机。”
叶亭贞最大优势便是得郑宣致与苏直支持,这两大势力在朝堂向来水深,近年呈水火不容之势。
苏家是百年世家,多出美人,一朝飞到云端,是如今大启最大外戚。
郑宣致则不同,算是叶亭贞一手提拔,当年略识得几个字会些溜须拍马之术深得叶亭贞青睐,这如今见苏家得势,他不会不为郑氏一族做打算。
岳槐就是乘了这东风得势。
“景安。”
“嗯。”
沈荠忽然就笑了,瞅他低头进食,不觉有些好笑。
人的际遇果真不同,自豆蔻之年没料到有此灭门之祸,十八岁之时没料到会与男子共处一室,如今竟也能同案用膳,果然缘分一词甚妙。
夜色深重,景安只觉臂膀酸涩难忍,舀汤时有千斤之重,暂且忽略了她这晦暗不明的笑意。
“那叶亭贞当真狠毒,竟让你写如此之多人名,话说回来,如果能消他心头疑虑倒也可行。
只是难为了你。”
景安缄默,只是颔首。
这沉默倒叫沈荠想起另外一事。
“景安,你可识得叶亭贞之妹?”
他闻言微怔,放下竹箸,暂且将这美味珍馐搁置一旁。
“叶亭菡,小字卿卿。
虽生得蒲柳之姿、花容月貌之流,但机智却如八岁孩童。
已是桃李年华,但生得弱症,也叫不少人望而却步,有人传言说是叶亭贞有心招婿。”
月上梢头,照人身上也如淡淡光华。
被人提及的姑娘叶亭菡正被摁在椅子上,双手被麻绳捆了反绑在椅背上,整个人蓬头垢面,嘴里被人塞了团帕子只会咿咿呀呀叫唤。
香汗涔涔,发丝散乱,叶亭菡陷在木椅上不断挣扎,目光涣散,下一秒就快要背过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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