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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秋波一荡,螓首微垂。
“教主明知花尊使身后必然凄冷,又何必问。”
厉锋上人命最是轻贱,一旦跌落尘埃,谁也不会多一分垂顾,哪管生前何等人物,通通成为不值一提的失败者。
“我以为阿法芙入幕之宾无数,或者有所不同。”
娇容带上了几份轻谑。
“教主真会说笑,男人的良心是系在枕头上的,人都入了黄泉,哪还有什么余情。”
天玑大笑起来。
“说得真是凉薄,既然如此你且替我送她一程,也算做件好事。”
“我?”
浅笑微僵。
“你不是随她习过媚术,也不算陌生了。”
冷汗立时炸出来,香雪再撑不住笑,膝头一软跪了下去。
“教主恕罪!”
“罪?”
天玑翻身坐起来,似笑非笑。
“什么罪。”
想起近日教主种种手段之酷厉,舌头仿佛被冻住了。
“溜出厉锋暗害雪尊使的罪?暗中向她秘报消息的罪?接了玉蛛蛇心粉的罪?试图窃我随身令玺的罪?还是杀掉准备揭破你身份的同伴的罪?”
天玑一句句道,狭长的眸子杀气一闪。
“说起来你倒做了不少好事。”
指尖滑上玉颈轻轻啧叹,激起了止不住的颤抖。
“温柔确实是最好的掩护,谁能想像毫无武功的你还能杀人?”
随手摘下纤指上一枚平平无奇的戒指把玩,旋开宝石,一根极细的尖刺隐现蓝芒。
“我还在等你动手呢。”
“香雪不敢。”
柔躯恐惧的跪伏在地,磕绊得几不成声。
“香雪受迫情非得已,虽有曲从却未道过重要讯息,毒粉更被弃锁匣中,绝无半点加害之意,求教主明鉴。”
苍白的脸像随时要晕过去。
“香雪得教主眷宠绝无奢想,只求平静度日,可花尊使步步相逼,生死两难,不得不虚与委蛇……”
自云沐离教后,北朔野心欲望双双落空,恨怒满腔,泰半发泄在与云沐容貌相近的香雪身上,床笫之间凌虐非常。
天玑虽有听闻,碍于权争挚肘不便出面回护,唯有视而不见。
阿法芙见香雪身份微妙尚有可用之处,暗中指点了几招媚术,加上卑顺驯服百般乞怜方略为好过,由此开刺探之始,后又被指令伏在天玑身边趁隙而动,一直摇摆不定,他冷眼旁观着人监视,确无非份之举,寝席之际亦是温存软媚,欢愉颇多,杀之倒有些可惜。
声泪俱下的哀告并没听进多少,天玑注视半晌,突然搓了搓脸颊,看这副面孔哭泣求饶,真是……说不出的别扭怪异,略踱了几步终于决定。
“云沐未死,与凌苍身处一处,给你一天时间收拾东西,去江南找他们,往后你的生死由他们决定。”
天玑抬眼示意侍从,离开前抛下一句不咸不淡的告诫。
“我若是你,就好生善用这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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