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有人接近了床边,挨得越来越近。
他猝然醒来,袖中的短剑闪电般探出。
去而复返的人半跪在床边,雪亮的寒芒抵在喉间,他似乎不曾感觉,静静的看着。
不知是不是受伤所致,云沐的头昏然,一寸寸挪开剑,牵动了背上的伤,沁出一身冷汗。
“你又回来做什么。”
黑眸扫了一眼他手中的玉盘:“我已经上过药,不妨事。”
“背上的伤包扎不易,我替你敷药。”
“用不着,也不是什么重伤。”
额头的温度越来越高,云沐有点撑不住了:“你出去。”
“我会很快处理好,你也不希望别人发现你受伤。”
凌苍径自拔开瓶口,探臂将他翻转至俯卧,动作轻而坚决。
“稍为忍耐一下。”
或许是伤势带来的虚弱,他没有再拒绝。
凌苍以银剪破开背上的衣物,不出所料,仅仅胡乱的裹扎一下,并未仔细护理。
他仔细的清洁上药,绽裂的伤口根本不该沾水,云沐却浸泡许久,愈合的时间必定会滞后了。
“背上的伤……是谁。”
良久,低弱的声音微带恍惚。
“温宿国师。
只怪我逃走的时候经脉初通……反应慢了一点。”
“经脉?”
“他们防得很严……我自闭武功才瞒了过去。”
药粉里麻痹催眠的成份逐渐生效,云沐的精神松驰下来。
“你用了毒杀?”
在那样险恶的环境下自禁武功,凌苍无法想像。
“嗯……我在指甲中藏了药,划破了他的皮肤……”
云沐的声音越来越轻,模糊难辩,伤热和疲倦一同袭来,侵蚀了神智。
他默然包扎,动作极轻柔。
潜藏的心事如燃烧升腾的暗香。
在半空弥散,不为人知。
◇第二十九章所求
斜阳从窗口洒入,带来柔和的暖意。
宽大的书桌边,男子翻阅着各国的情报检点归类,聚精会神的执笔摘录重点。
桌子对他来说有些矮,挺拔的身形稍倾,飞扬入鬓的眉微蹙,唇角好看的抿起,侧面的轮廓清俊非凡,配上冷锐如锋的气质,足以教人失魂。
这样的男子,怎会落至如此地步。
云沐伏在枕上茫然出神。
以凌苍的身份作为臣属,该是委屈至极。
冷酷无情的命运如一只可怕的巨手,肆意拔弄着人的际遇,弹指便将江南鲜衣怒马的少年扭曲为伏首驱策的影奴。
横蛮粗砺的现实之前,除了顺应,又能如何。
他已算适应得很好,没有怨怼,没有愚蠢的挣扎,没有自毁自伤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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