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灯影骤然熄灭,假山里陷入了一片黑暗,雨棠轻轻冲他摇头,“嘘,有人。”
月色斑驳,听着渐远的脚步声,沈浮白垂下眼,冷不丁开口道:“我有一句话想让你带给谢鸳。”
“什么?”
雨棠好奇地竖起耳朵。
“以身体肤做算计,实是下下策。”
他大半张脸都笼罩在阴影里,雨棠睁大眼,透过月光勉强看清沉在沈浮白眼的情绪,冷哼一声:“刀子嘴豆腐心,公主说你说的果真没错,你要关心公主就正大光明地说,口是心非。”
夜风拂过殿檐,宫灯下的流苏随风摇曳,夜间的凉意悄悄爬上沈浮白的衣衫,他眉眼一如既往的沉静,雨棠瞪他一眼,她以为沈浮白不会再开口,弯腰提灯准备离开,却蓦然又听见他说。
“公主曾在放灯祀前问过我咒她早死吗,我已在放灯时向神佛祈求,祝她长命百岁,长乐永康。”
那向来淡漠的嗓音里掺了几分低沉,雨棠惊讶地抬起头,只看见沈浮白孤高挺拔的背影越来越远。
夜色浓稠,宫殿巍峨,未央宫内外烛火通明,皇帝立在殿门口,望着里面影影绰绰的太医忙活的身影,素来温和的眼眸里流动起担忧和焦虑,周边围着他的太子等人苦心劝诱道。
“父皇,九妹妹吉人天相,一定会平安无事。”
“父皇,九妹妹自幼崇拜您,她若是醒着,也是不愿看您这般难过的。”
“父皇,您已经守了两个时辰了,去歇歇吧,我们在这儿守着九妹醒来就好。”
“父皇,大晋的江山需要您,九妹妹也需要您,您一定要保重龙体,不能倒下,去歇歇吧。”
一口一个父皇,一人一句宽慰,终于将压在皇帝心头上千斤重的愧疚卸去几分,他负手而立,一面叹气一面忧郁。
谢鸳自幼娇生惯养,是他和皇后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他明知让她去做皇太女是错,却依然选择为了江山社稷将谢鸳推进深渊。
撤她封号,逼她出宫,立皇太女,是在借她逼顾家反,也是让她做太子登基的磨刀石,他自以为算无遗策,可偏偏今夜他被人刺杀,谢鸳几乎是以命换命,救他性命,她醒以后,他又该如何面对她,如何将她只视作棋子
不知不觉间,皇帝粗眉紧锁,无意识地在檐下来回踱步,直到殿外响起一阵急迫的脚步声,他抬眼看去,映进眼帘的是顾皇后那张苍白如雪的脸。
皇帝浑身一僵,心虚道:“皇皇后,你怎么来了?”
皇宫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便皇帝三令五申谢鸳受伤之事不准告知皇后,但还是有风声传到了皇后宫中。
“本宫是不能来,还是不该来。”
顾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皇帝自知失言,立刻勉强一笑,“朕朕不是这个意思,你本就在病中,朕怕你忧心鸳儿,伤及了身体。”
顾皇后冷笑一声,“本宫的病是重是轻自然是由陛下说了算,但本宫现在只想知道鸳儿怎么样了?”
闻言,皇帝仓惶地避开她的眼神,见状顾皇后立刻甩开沉碧的手,愠怒冲到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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