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夏天,阮醉筠穿的细带凉鞋,进门的时候没脱,不然还真不好说。
阮醉筠坐贺家客厅,手里是一本贺颂给她的高考志愿书——俩人配合的像模像样地,打眼一看,谁都瞧不出他们刚刚在卧室里做了些什么。
贺颂给阮醉筠接了杯温水放在她面前,凑近了还能闻见她刚洗过澡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阮醉筠看着书发怔,也不知道她这样和贺颂算什么……再说,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贺滕呢。
冲动一时爽,理智回笼了就是火葬场。
她心里叹口气,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吃晚饭的时候,阮醉筠还有点儿局促——以前都是贺颂他们去她家吃饭,她在自己家当然自在,不能同日而语。
贺谦捧着碗问儿子,小的那个哪儿去了,怎么天天晚上回来都不见人——在他心里,这兄弟俩的感情还和以前一样呢,小儿子虽然性格野,但怎么说也听亲哥的话。
他哪儿知道现在的局势都成什么样了——俩人现在不打起来都算好的。
贺颂撒起谎来是眼都不眨的那种人,挑能说的说,把他爸打发了,还不忘给阮醉筠夹菜。
一顿饭将将接近尾声,玄关传来开门声——父子俩都以为是高梅,贺谦刚要喊,贺颂的声音就从收藏架后面由远及近地传过来:“……爸,我回来了……”
“有没有做我的饭……”
贺滕兴高采烈的声音在看到阮醉筠时陡地落了下去,笑也微微呆滞了一下,他看看她,又转头看看贺颂。
像是不太明白,小筠姐怎么突然来家里了——而且都没跟他说过。
这三双眼珠子一对上,只能说各个都是表面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还是贺谦站起来,招呼贺滕洗手吃饭。
吃完饭阮醉筠就急匆匆地收了自己的碗筷告辞了,跟逃似的,贺滕想起来送送,被阮醉筠婉拒了。
他再坐下拿起筷子的时候,看他哥的眼神就不好看起来。
贺颂不跟他对上视线,云淡风轻地吃自己的。
贺谦收拾了碗筷去厨房了,餐厅只剩下他们两个。
贺滕不想开口,关于阮醉筠,他和贺颂争执过无数次了,他已经烦了——虎视眈眈一直欲图横刀夺爱的贺颂在他眼里无疑已经成了最大的恶人,是贺滕想用最难听最恶毒的字眼痛骂、却又顾及对方跟自己的血缘关系无从下口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可不陌生吗,前十八年,他无论如何不会把趁人之危、卑鄙下贱这种词用在他敬重的亲哥哥身上——他又何尝想得到对方会是这种人。
贺颂看得出来,他放下碗筷去抽桌上的餐巾纸擦嘴,眼帘落下来的时候提及今晚零点的查分。
“体育生的分数线在一高公众号上,自己去看。
查分的网址我发给你了,你上点心,准考证的照片我那儿有,不记得你考号了找我要。”
贺滕不发一言,自顾自喝完了碗里的汤。
等到贺颂打算站起来了,贺滕冷不丁地,“你假好心什么,心里愧疚了?勾引自己亲弟弟喜欢的人,贺颂,也就你干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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