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是可敬的,妄想是可耻的。
所以在酒气泛上来、神智不清醒后,林琅将后埋进膝盖,小声喃喃。
不敢叫世界听见。
重来一次,她会不会勇敢?
从头养伤,从头练右手?
恐怕也是不能的。
彼时,林琅一漂泊孤女,收养她的奶奶去世数载,靠着东一榔头西一锤子的补贴接济训练,人情太重,负担不起。
唯一能倚仗着昂首站起来的是一手左手横拍球技。
王皓说,感觉是小杀神出来了,冲劲狠劲一个模子倒出来似的。
结果天不逢时,地不让利,林琅选择麻溜退队大龄半工半读考大学,读的也不是体育管理,应用型高的社科大类,拿了学历证学位证考了资格证出来磕磕巴巴工作。
不用手心向上,担负着纳税人的钱、体育局的福利,勉强自给自足过着平凡的生活。
可每逢盛大的乒乓球赛事,身体里不甘跃动的那一部分,压不下去。
“我还要打球。”
酒精近乎自虐地被源源不断地补充。
醉晕过去前,林琅罕见地坚定。
把心掏出来一次。
诚实地面对这一次。
天花板旋转,宇宙尘埃叹息,时光碎片弥合。
过去的过去,未来的未来,无数可能性招手。
林琅笑着伸出了手……
烈日高悬。
“小球员?小球员?”
人潮滚烫,林琅最先觉得这是自己做的一个光怪陆离的梦,心气儿快被这些年的俗世生活磨平,两眼放空发呆。
哦,感觉有人在叫她,那扭头过去看一下吧。
林琅循着声音的来源望过去,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咬着舌头。
面前清隽的男人再怎么装纯良成熟,都还有不羁的桀骜劲,眉眼间亦正亦邪,属于扔到武侠剧里在大结局之前都还分不出正反派的类型。
脸上留着青色的胡茬。
林琅差点想问他陈玘指导啊您的颜值怎么回春这么多变得这么年轻了呢?
嗯?说话,分享一下保养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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