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新弯起眼睛,伸出右手越过桌子:“白新。”
他弯眼时右眼先闭,看起来像个媚眼。
郑俊握住他的手:“郑俊。”
白新拧干毛巾搭在椅背上,左右看了看,店里只有他们一桌客人,说声不好意思脱下T恤用力拧出雨水,抖开套上,又说:“不好意思。”
他里面还套了个背心,蒙上一层半干的T恤肯定难受。
郑俊干咳一声起身:“稍等我一会儿。”
作为杞人忧天的践行者,他在车里备了各种各样的东西以防万一。
也就半分钟的时间,郑俊拿着件春秋季节的运动衫回来让白新先换上,叫来服务员问有没有办法把换下的衣服晾着控水。
白新递给服务员T恤,把运动衫的长袖撸到手肘:“可能是光线问题,你看起来比昨晚正派。”
郑俊想说同样的话,提起茶壶为他倒茶。
尴尬随着沉默卷土重来,白新喝完一杯暖茶,郑俊还在盯着桌面神游。
白新给自己添茶:“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他又抢了郑俊的台词,郑俊摸摸额头:“我是辅导班老师,假期最忙,没心情出来玩,昨天刚闲下来。”
“难怪。”
眼见又要冷场,郑俊说:“我以前也没见过你。”
“我刚来。”
白新握拳撑着下巴,垂眼看杯子里的茶梗,“说起来特别心酸,我跟人合租,室友一两天搞一次,每次都闹腾到一两点,我神经衰弱,只好躲出来找人收留,情非得已。”
郑俊觉得他不像如此窝囊的人:“你昨天在哪睡的?”
白新往后靠住椅背,方便服务员把毛血旺端上来,要了碗米饭隔着热气说:“好不容易看中某个主动搭讪的人,结果他突然拒绝我,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去睡另一个。”
他口中的“某人”
显然是郑俊,好像郑俊是他的最佳选择。
郑俊错综复杂地笑了笑,表示领情。
白新连塞几口血旺,鼓着腮帮说:“我等的就是纯一,但找上门来的都是零,所以昨晚被拒绝我真的非常失望。”
郑俊刚夹的豆芽全掉到桌上。
白新又弯起眼睛:“我不像零号是吧?”
郑俊窘到发笑。
白新继续往嘴里塞菜:“我为了蹭张床也就挑挑长相,一直违心地当一号,已经惨到一定境界了。”
郑俊点头:“确实惨。”
白新盯着他的眼睛:“今天室友又带女朋友回去,我又在找床。”
如果今晚天气好,郑俊绝对自告奋勇,载他去酒吧让他自由发挥随意勾搭。
但是雨这么大,酒吧哪来的生意。
白新的用意很明确,是要跟他打炮换床,但郑俊不想当一个趁人之危的嫖客。
“不然在我家沙发上凑合一晚?”
白新抿着满嘴的血旺笑:“我倒是无所谓,只是郑老师你留陌生人过夜没问题吗?是不是太欠考虑?”
“我有你电话和微信,不算陌生人了。”
郑俊自己都觉得有些强词夺理,“帅哥落难我于心不忍。”
这也是实话,即使没有了酒吧催情的音乐、头发塌着、衣服过时,白新的英俊也没有折损半分,甚至多了几分亲切,难怪一众人等趋之若鹜。
白新掏出钱包,拿出健康证递给郑俊:“给我你的。”
郑俊以为是名片,接过来看一眼递回去:“没必要交换这个,我们不会发生什么的。”
白新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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