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墙没了,长念避无可避,干脆把脑袋往膝盖里一埋,装死。
叶将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她半晌,没好气地道:“殿下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我了?”
长念抿唇,认命地抬起头,小声道:“我已经让红提收拾东西了,马上就能走……但是……但是瞿厨子给我做了晚膳,他做菜很费事的,挑的也都是我喜欢的菜色,能不能让我吃完了再走?”
叶将白一顿,脸色难看起来:“谁让你走了?”
“没……我自己想走。”
被他这恐怖的眼神吓得打了个寒噤,长念声音更弱,“我没有责怪国公招呼不周的意思,是我自己住够了,想回宫了。”
“你想回宫就回宫,外头的事情要怎么办?”
叶将白恼了,“殿下觉得出宫来住是很简单的事?好不容易出来了,差事也稳妥了,殿下却想回宫?那江西郡县官员进京,您是不是打算在中宫的眼皮子底下接见?”
被他吼得抖了抖,长念眼里起雾,抿唇耷拉了脑袋。
叶将白瞧着这小可怜的模样,顿了顿,暗骂自己两句。
他是来……是来给她台阶下的,怎么一个没注意,又凶起来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今儿这小家伙又是跳车又是被他没由来地欺负,已经很惨了,大抵是觉得委屈极了才想着要走,他竟还吼人。
软了身段,叶将白在床边坐下,放柔语气道:“给我看看伤。”
长念抓着衣袍,摇头:“不必了。”
“别同我赌气。”
叶将白抓了她的手腕,把人扯过来,“疼着的还不是你自己?”
长念皱眉,浑身上下都是抵触,固执地用手推着他的胸口,勉强笑道:“疼的是我,与国公有什么关系?只要命在不就好了?”
她的命在,他就可以利用她做很多事,至于她疼不疼,又有什么要紧?
叶将白噎了噎,半是无奈半是心虚,佯怒道:“殿下非要这般不识抬举?”
“是啊,我不识抬举。”
长念重重地点头,身子还轻轻抖着,眉毛偏生倒竖起来,努力大声朝他道,“我没别人有钱,给不了国公多少谢礼,也不懂事,不知道怎么的就会惹人讨厌被赶下车,那您来抬举我做什么啊?放了我不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鼓了多大的勇气,一口气吼出这一长串的话,难得地带了点气势。
然而,一吼完,她就焉回去了,弱弱地嗫嚅着,重新缩成一团。
叶将白看得好笑,心口又有点闷疼,忍不住伸手去抚她的脸。
小小的脸颊,细嫩又冰凉,他手心是温热的,慢慢地就将她捂暖了。
叶将白轻舒一口气,将她抱过来,下巴抵着她的头顶。
“今日……是我失言。”
他道,“你别气,也别走,可好?”
长念怔愣,颇为意外地看着他这动作,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干什么?”
这动作是无意识的,因为七殿下实在是太清秀小巧了,放在怀里也刚好,等叶将白反应过来的时候,自个儿都觉得失礼,连忙轻咳两声,道:“殿下身子弱,在下总不自觉将殿下当晚辈来哄了。”
说晚辈那是含蓄,这摆明是把她当儿子啊!
长念眼神复杂,抬头问了他一句:“国公,您真的……没有断袖之癖吗?”
一听这话,叶将白脸黑了一半,沉声道:“没有。”
“那……那咱们还是稍微注意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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