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爸妈刚刚走的,他们去机场。”
方河从齐沿手上接过杯子,齐沿接着说:“你哥回来了。”
[34]
方渭一下飞机就往医院赶,他入境之后才联系上家里,而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自己的弟弟躺在医院里,因为毒瘾。
方家父母在机场见到自己大儿子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短短几个月,方渭已经蓄了满脸的络腮胡,皮肤黝黑,人瘦得眼窝深陷,索性看起来精神气很好。
而在两个老人还来不及从重逢的唏嘘里回过神来,就发现方渭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个头不高,穿一身军绿色的户外运动装,大冬天的,他还把袖子撸到手肘,胳膊很细,却肌肉紧致修长,鸭舌帽压低盖了半张脸,整个人有种让人亲近不起来感觉。
方妈妈不自主地皱了皱眉,而方爸爸立刻察觉到,面前的青年浑身散发的气质,是完全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不完全是戾气,仿佛带着苦难的磨砺痕迹,以及硝烟的气味。
阿里掩饰着自己的忐忑,把帽子摘下来,他那双明亮得惊人的眼睛露出来,意料外的显得温驯,更像一只突然来到陌生环境的小动物。
“这是阿里,我在中东的朋友,他是中国人,这趟回来落叶归根。”
方渭简短地介绍,方家父母才客气地点了点头,就被他打断道:“小河怎么回事?”
方妈妈张了张嘴,顾忌有外人在场,没继续说下去。
“阿里不是外人。”
方爸爸正了色,“到医院再说。”
他语气严肃,显然是还在不满方渭当初义无反顾地说走就走。
于是一行人的气压更加低了,阿里越发不知道手脚该往哪儿放,方渭伸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安抚他。
所有人来到医院的时候,太阳刚刚变成橘红色。
方河的病房里弥漫着温和的食物香气,是齐沿让自家老妈炖的鸡,加了许多药材,把荤腥味压淡了,也中和了进补的效力,方河五脏六腑没有哪块儿是完好的,吃这种补食都要谨慎。
方河正嚼着一根党参,半根根须在嘴外面,然后他看到方渭了。
“哥哥。”
大概成年之后方河就没怎么用叠字叫过方渭,这样的发音实在是显得j□j,但是方河不由自主地,就这么用了小时候天天挂在嘴边的叫法。
他看着哥哥朝自己走过来,虽然形容憔悴变化巨大,却还是熟悉得很,毕竟是一块长大的兄弟,血脉这种东西,根本无法忽视。
但是小沿曾经喜欢的人是方渭。
他们再怎么亲密无间,还是有了点微妙的隔阂。
方渭走过来,有些情绪激动地伸手呼噜了两把方河的脑袋,“你怎么搞的。”
方河笑了笑:“倒霉催的,被绑架,那帮痞子嫉妒我长得帅,给我打了海洛因。”
站在一旁的方家父母什么都没说。
过去的事毕竟过去了,让方渭知道原委,他那种从小管不住的性格,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何况他在这件事里,是有愧于晏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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