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谢韫舜怔了片刻,恍然道:“应是臣妾的月事来了。”
“才来?”
贺云开惊诧,不是应该已经过去了?难道女子的月事可以如此不规律?
谢韫舜确定道:“迟了些日子。”
“那就好。”
贺云开轻吻了吻她的唇,温言道:“今日不用喝避子汤了。”
确实不用喝,谢韫舜微笑问:“皇上该去议政殿了?”
贺云开低首沉默了片刻,自然是再无法继续,余光暼到她白皙修长的手,他心中有了大胆的遐想。
当他抬眼看她,她的神情在清楚的等他从床榻下去。
他心底微沉,平和的道:“是该去了。”
他有条不紊的穿衣下床,出了寝宫。
谢韫舜坐起身,看着床单上刚刚浸染的猩红,她吩咐木桃取来月事带。
身子的感觉依然不适,胸闷气短,但似乎好转了些,便让木桃暂缓宣御医。
过了明日就是春分,谢韫舜用膳、梳妆之后,便着一袭明艳的襦裙,去见六位太妃,邀请她们参与选妃。
谢韫舜自入宫以来,跟六位太妃毫无往来,毕竟太妃们在颐养天年,以免使她们有不必要的困扰。
太妃们倒是时常聚在一起聊起皇后,聊皇后冷漠薄凉的高傲,聊皇后品味不凡的衣饰,聊皇后处死田嬷嬷的果敢,聊皇后对太后恭顺的隐忍。
得知皇后去岐蜢山剿匪凯旋,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听闻她去近千里远的小县赏花,更觉她特立独行。
在困于后宫几十年的太妃们眼里,她们对皇后是充满同情。
皇上傀儡闲散,太后独掌后宫大权,皇后俨然是默默生存的弱小。
若非是谢义大人之女,不知会成怎样。
谢韫舜逐一前去她们的宫邸恭敬邀请,为六位太妃带上相同的礼物,落落大方,并告知了十五位皇妃人选,请她们在春分之日各自选出一位。
除了贺元惟的母妃皇太德妃,其余五位太妃看到名单后很是惊喜,有她们家族的闺秀在内,且有两个。
不由得,她们暗暗动了人之常情的心思。
午后,谢韫舜拜访完六位太妃回到祥凤宫,便觉双腿虚乏,胸中烦闷,没有食欲,只吃了些爽口的瓜果。
小憩于榻,她吩咐贴身侍从们去负责各项事宜,木桃负责御花园的布置,木梅负责茶点席宴,木兰负责给十五位闺秀写请柬送去各府。
傍晚,谢韫舜睡醒后仍困乏,不宜再睡,便强打起精神,漫无目的的样子散步到乾龙宫。
贺云开在长廊下等着她来,可想而知她要见贺元惟。
谢韫舜看到了他,他面带笑意的走向她,她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觉得像是数丈高的海浪奔流袭来,有把她吞噬之势。
贺云开陪同着她进了寝宫侧殿,平和说道:“皇后可以放心从暗道出入,朕把有助睡眠的药物放在了皇后永不会再误吸入的地方。”
闻言,谢韫舜不语,独自一人去见贺元惟。
整洁的院落春意满园,贺元惟一袭月白春衫,长身挺立在花架下,提笔沾水在石案面上练书法。
石上水字经风一吹便渐渐阴干,可节俭的重复练习。
“元惟。”
谢韫舜笑着把画下的垠口地形图纸递给他,指着勾勒出的区域,道:“这是我选定的地方。”
贺元惟笑着将笔搁下,去接图纸时看了她一眼,细心的他一眼就发现她的神态有异,气血不足,面色暗淡,精气虚乏,立刻挪出椅子示意她坐着,问:“身体有恙?”
“无碍。”
谢韫舜若无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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