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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身体不舒服。”
那就是……陈让叹了一声,“说出来会不会好受些?”
时敛红着眼圈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说出来你会幸灾乐祸,你会笑我傻的。”
“怎么可能?”
时敛又不说话了。
陈让知道,大概是自己平时毒舌的形象深入人心,他忽然很后悔,恨不得穿越回去,给当年的自己几个巴掌,他坐到时敛身边,举着纸巾盒,“是谁欺负你了吗?你这样我也——”
他咬了咬牙,终究没说出“我也不好受”
这半句话。
“我也,我也没法和师父交代啊,师父让我照顾好你的。”
“你不用管我的,也不用给师父什么交代。”
骤然手机铃声响起。
时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直接挂断,把手机反扣在茶几上。
却被眼尖的陈让看到了屏幕上的字,“和封惟有关?”
封惟两个字一出,时敛的眼泪又无声地涌了出来。
陈让就知道他猜对了,“封惟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时敛却答非所问,只是哽咽着,喃喃自语,“我应该没有误会他……我也不想误会他的……可是……可是我每次询问他……他要么什么都不说,要么转移话题,要么骗我,所以我不想再问下去了,就算我真的误会了他,也不能怪我……”
陈让骂了一句脏话,“他也太不识好歹了吧!”
时敛却说:“也不怪他。”
至此,他终于认清了事实——封惟不想对任何人提及初恋的故事,这本来就是封惟的隐私,他确实没有责怪的立场,他能怪封惟什么,怪封惟不能像爱一个人一样爱他吗?
陈让轻轻地拍了拍时敛的背,他试探地张开手臂,是想抱住时敛的——
时敛却先一步起身,“我想去睡觉了。”
于是陈让什么也没抓住。
走进卧室前,时敛把手机改成了静音,“如果封惟还在打电话,麻烦帮我挂掉,我暂时不想和他说话,我的手机密码,你知道的,是……”
他顿了一下,“是封惟救我的那天。”
然后卧室的门被关上了。
只留陈让一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他做错了,错得离谱,他当初就不应该心软,告诉时敛如何成为一名律师,他不应该想当然地认为,时敛找到封惟以后也快乐,所以选择成全,他不应该放任时敛一头扎进茫茫人海里,无休止地找了六年。
他明明知道,人类是最善变的动物,哪怕封惟小时候对时敛有多么的好,谁能保证他长大以后就不会变呢?
可是时敛却期待封惟从未改变,期待有多美好,落空的时候就会有多难受。
茶几上,时敛的手机屏幕亮了几次,陈让帮着挂断几次。
后来,估计封惟也知道电话是打不通了,于是改成了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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