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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试一试。”
红毛往玻璃杯里倒红酒,被李当心敲了一下后脑勺后,才换成了果汁。
社恐人浑身不自在地缩在桌尾,戴着帽兜,帽兜里还戴了个鸭舌帽。
他压低鸭舌帽的帽檐,也悄悄朝沈笠这边看过来。
隔壁桌的成员在划拳,围观的人很多,借着酒劲齐齐振臂高呼。
宴会大厅爆发出一阵激昂高亢的庆祝声。
其他庆祝者都被这一桌的高呼声吸引,朝着他们那桌看过去。
然而,就在这震耳欲聋的高呼声中,大家注意到了,有一桌人和整个宴会大厅的庆祝氛围格格不入。
“唉……”
那一桌人甚至齐齐地叹了一口气,个个很失落的样子。
刚刚还在划拳的那一桌人借着酒劲,伸长脖子朝着隔壁桌看去。
坐在桌子中间段的少年手里湿漉漉的,桌面上散落着一些碎玻璃片。
少年低着头,好像饱受打击无比失落。
旁边的长发妹子在帮他擦手。
另一边的红毛也满脸失落地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声长叹,拍了拍少年的肩安慰他。
有个醉鬼光明正大地走了过来,借着酒劲发酒疯。
“大喜的日子,你们也忒晦气了,叹什么气啊,笑啊,都给老子笑起来!”
李当心抿了抿嘴,没能笑出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好像也显得跟所有人格格不入了。
大家都在庆祝,可是他们却笑不出来。
因为只有他们记得,在驿站的时候,沈笠完好无损地握住那只玻璃杯时有多开心。
当时他们初次见面,没有任何情谊可言,所以根本不理解他为什么开心,更无法跟他共情。
但是现在,他们共情了,所以心情也跟着他一起失落了起来。
沈笠为了救他们,冲破了封印。
如今封印无法完全愈合,留有一丝裂隙,而他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根本握不脆弱的玻璃杯。
普通人都能做到的事,他做不到。
他该有多难过啊。
连最冷漠的瞎子,也在不知不觉中被带入了这种失落的情绪里。
另一边的醉鬼借着醉意,胆大妄为地摸了摸李当心的脸颊。
“妹子,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不笑啊,你倒是笑啊!”
原本就心情不佳的红毛冲上去对着醉鬼就是一拳,“你tm手往哪儿放呢?”
隔壁桌的醉鬼看见自己人被打了,也都一拥而上。
有掀桌子的,有拽头发的,有泼酒水的,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浑水摸鱼,加入了这场酣畅淋漓的打斗中。
大家好像都在借此发泄着心中的不安。
唯独沈笠,默默走到不同的桌边,尝试着拿起桌子上的高脚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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