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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又觉得,大抵是……怜悯,或者哄人一类的吧?
他知道自己很明显,所有对牧廉的喜爱、依赖,从来都不加掩饰。
小时候是这样,长大了被牧廉宠着哄着,更甚。
他就像个整日围着人撒泼打滚的小屁孩,从前是要牧廉陪他打游戏、帮他改作业,当时……是让牧廉亲亲他。
或许在牧廉眼里,游戏和初吻也没有区别。
——都是哄宋理枝的手段罢了,都是哄他高兴怕他难堪的妥协罢了。
但这样不对,这本身就已经失去了亲吻的意义。
宋理枝不想要的。
他眼眶发烫,睫毛轻颤着挂上落寞,在一年前的那个夜晚就该说出的话,今时今日才在酒精的作用下重新接上:
“牧廉,那天晚上你不该走的。
你要实在受不了,当时跟我说就得了。”
宋理枝笃定牧廉也忘不了那个隐秘青涩的夜晚,他发哑地说完后,顿了顿,没等牧廉开口,忽然自嘲地笑了下,“你要早说清楚了,也省得我后面说那么难听的话不是?”
说完后,他扫开眼眸,长长的睫毛就那么垂着。
牧廉轻眨了下眼睛,眉间跟着一蹙,像被哪根针极快极重地扎了下心脏,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缓了好久,才慢慢地才松开眉心。
他说:“我不介意。”
宋理枝没抬眼,脑子里酿成一团的酒意熏得他没法根据牧廉的语调判断出来——一年前那些事,他是不是真的不介意。
于是他问:“不介意什么?不介意我亲你?还是不介意我说……”
“你装同性恋讨好我?”
轰——
今夜其实十分静谧,天气太好,以至于从窗前抬头望能看见依稀几颗小星星。
牧廉记得外头应该是月光莹莹才对,但现在,好像所有灯都灭了,牧廉甚至听到了雷声。
大概不久后,要下雨了吧。
——像高三的那个清明节,像高考后他要独自回奶奶家的前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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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也是下着雨,屋外有冰冷刺眼的路灯,他打断了宋理枝说着要和他一起去毕业旅行的话。
春风得意的小少爷有点懵,一下子就闷下来,“……为什么啊?你不想和我一块儿出去玩么?”
“不是。”
牧廉那会儿跟宋理枝面对面站在他房间里,手边就是自己的行李箱。
他说完“不是”
,静了片刻,又没法再开口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介意的事儿啊?”
宋理枝也跟着静下来,扯着嘴角开口。
牧廉盯着他极其不自然的笑,心脏倏地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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