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迟疑道,“是个姑娘。”
“不可能。”
鲛王拉着大嗓门说,“罗伽大池上原本是没有龙王鲸的,这里的水族全是小鱼小虾。
几十年前来了一对母子,后来母鲸失踪了,就剩下这条小鲸到处找他娘。
这些年我们看着他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一直是独来独往,没有半个同伴。
如果说大池上谁最孤独,肯定是这条大鱼,没娘的孩子可怜,要有个姑娘倒好了,谈谈情说说爱,什么娘啊,早忘了。”
虽然这鲛王满嘴胡言,但大致的情况总不会乱说。
崖儿听后心里发沉,不知枞言长久以来遭受了怎样的煎熬。
他处处周全,并没有和她说实话,什么漂亮的同族姑娘,都是骗她的。
求而不得便放弃了,她知道他喜欢她,虽然从来没有说出口,她心里也明白。
这世上的情总没有双全法,本来倒也不必心生愧疚,但他太可怜了,这一生总在失去,从来没有得到过。
如果那次龙涎屿上不曾救她倒好了,她的出现确实让他的苦厄加倍,不单是心理上的,还有身体上的。
可惜拿不回他的精魄,妖的精魄就像人的灵魂,损毁半分都难以苏醒。
她垂着两手凝视他,越看心越凉,恨自己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她成了没爪的鹰。
厉无咎明明就在半山的鲛宫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昏睡的枞言也好,枉死的那五十三个门众也好,都得再等等。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她自己也说不清了。
她抽身出门,苏画在院里站着,见了她便迎上来。
她问:“仙君呢?”
苏画道:“被厉无咎请去叙旧了。”
已经势不两立了,还叙什么旧。
她不懂男人之间的相处之道,大概尚有心结没解开吧!
仰头看天,水墙厚重,看不见天上的太阳,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反正离十五越来越近,该部署的,现在就要安排起来了。
“厉无咎带来的那些人一个不留,明晚子时之前,把鲛宫内外的戍守全部铲除,对方的人越少,咱们的胜算就越高。
如果宝藏的大门能顺利开启,安排几个人在洞外人留守,不能一窝蜂全涌进去。”
苏画道是,“我和魑魅魍魉守门,你们进去,要是有什么变故,我们也好里应外合。”
崖儿颔首,望向鲛宫方向,喃喃道:“仙君是个念旧情的人,他对厉无咎还是下不去手。
如果任由事态发展,我不知怎么才能报得了仇。”
“厉无咎曾是上仙,即便转世之后也不是凡人能对付得了的。
楼主要报仇,还需借助仙君的力量。”
她听后苦笑了下,“我真不喜欢现在这样,以前单枪匹马横行天下,自从找了个男人,事事都要倚仗他。”
苏画却说不,“以前的敌人都是凡人,现在的敌人离仙不过一步之遥。
你不能用血肉之躯去和他们的仙术抗衡,即便你曾经多么无敌。
这世界仙妖混杂之后,就再也不是以前的乐土了。”
是啊,三途六道中,人是最最脆弱无用的。
肉体凡胎,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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