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开玩笑的,如果时时刻刻开着天眼,满世界都是牛鬼蛇神,那多吓人!”
他听了,面色稍稍缓和了一点,“真的?”
她点头不迭,“假不了。”
枞言气得一把扣住了她的腰,“你现在这么坏!”
可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她笑着推开了他,“我家仙君看见了要吃醋的。”
枞言有些失落,却不敢让她看出来,语气涩涩的,“紫府君是读书人出身,难道没有这个雅量么?”
崖儿想起他,半是心酸半是甜蜜。
世人都认为他守着世上最大的书库,必定银窗雪案,满腹文章,可谁知他根本就不爱读书。
现在遭逢骤变吃尽了苦头,于他的脾气来说,当然不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但她舍不得他受一丝委屈,所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拘小节了。
她叹息,笑也渐渐沉进眼底,轻声说:“两个多月了,我真想他。”
这些日子再苦再难,枞言没有听她说过这样的话。
也许刚强得太久,她早已不习惯外露感情,只知带着手下冲杀,向着她的目标奋勇前进。
他忽然觉得她很可怜,是一种旁观者无法感同身受的可怜,分明一呼百应,却又疲于奔命。
她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目标越明确,自伤便越大。
他只好安慰她,“拿到龙衔珠就能去极地了,再坚持一下。”
她点点头,“可是……我发觉这厉无咎很怪异,看他的言谈举止,有的地方很像他。”
枞言没有和紫府君相处过,并不知道她所谓的像,究竟是她个人的感觉,还是确实如此。
他反而觉得厉无咎混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邪性,这种邪难以描述,像墨碗装水,你跟本弄不清碗里的水究竟是清是浊。
反正小心行事总没错,他们找了个客栈住下,进门便有小二上前招呼:“是波月楼的岳楼主么?小的已经给二位准备好了上房,请随我来。”
看来又是厉无咎的安排,进了这寸火城,似乎再也跳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崖儿庆幸不已,还好苏画他们折返了,如果这么多人一同进城,那波月楼就真的彻底完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他们跟小二上了楼,夏季背阴的房间最舒爽。
小二推开窗,窗外就是一棵高大的芭蕉树,凉风袭来,大片的树叶摇摆。
芭蕉树一低头,就看见不远处的小河正随潮汐涨水,据小二说,这河通着木象城的大江,是寸火城中唯一的活水。
小二安顿完他们下楼去了,崖儿站在窗前远眺,淡声道:“这个厉无咎,简直无所不能,我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他知道我要龙衔珠,更知道我要这珠子是派什么用处。
我实在想不通,他究竟从哪里得来了这些消息。”
“非妖非仙,却神通广大。”
枞言有些懊恼,“他对我们了如指掌,我们对他却一无所知。
早知如此,我应该先上众帝之台探探路,至少弄清楚他是何方神圣。”
崖儿却一笑,“能让你探清底细,他就不是厉无咎了。
反正走到了这一步,今晚先进烛阴阁再说。”
枞言还是那句:“我跟你一道进去。”
她也仍旧摇头,“他想要神璧,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
倒是你,如果他觉得你碍事,也许会想办法除掉你。
再说万一我出了意外,没人通知苏画他们,你想让波月楼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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