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退缩了,她越不惧死,他反倒越有顾虑。
脖子上的手松开了,她终于重新喘上一口气,然后把那只手移下来,移到了心脏炽热跳动的地方。
“感觉到了么,这里……”
那弯弯的一双眼,沉沉似墨影,“你要是喜欢,都给你。”
她的情话似乎永远不会有枯竭的一天,他心里又慌起来,掌下的柔软像张巨大的网,将他密密捆缚,让他灭顶。
他想抽手,可是被她压制住,她不答应。
其实还是自己难过色欲的关,否则凭她,怎么压得住他!
她欺过来,脚上的云头履不知什么时候蹬到一旁,莹莹的一双玉足,轻巧踩在他足尖上。
仿佛蝴蝶被针钉起了翅膀,他试图求生,可是她千丝万缕将他缠绕,他连行动都受阻了,“岳……”
“叫我崖儿,或者叶鲤也行。”
心头隆隆地跳,她有些面红气短,两手相扣,搂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廓道,“和你在一起真好,这时候才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我这些年一直漂泊在江湖上,也希望有个人让我依靠,容我倦足。”
灵魂和肉体的撕扯又开始拉锯,不能否认她的美丽,即便知道她心如蛇蝎,当她这样靠近他,他还是会感到迷茫。
他觉得自己可能要下阿鼻地狱了,为什么这种时候还会心猿意马。
一面憎恶,一面又难以抗拒,难道这辈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么?
“安澜……澜儿……”
她叫得极尽暧昧,这胡不言还真是嘴贱,居然给他取了这样的昵称。
紫府君愈发难堪了,“你在胡说什么!”
不胡说,那嘴闲着做什么?就亲他吧!
她在他唇上舔舐,呢喃着:“多久了……都快忘了这种滋味。”
他想别开脸,她又追了过来,嗔怪着,“死都不让我做饱死鬼么?”
热的火,又熊熊拍打上来,先前的心像渐凉的炭盆中残留的一星微茫,掩埋在惨白的灰烬里,他本以为已经不会再燃烧了,可他似乎低估了自己。
她是天生的爱匠,世上只有她能撩拨他沉寂万年的情欲。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是命中注定的克星,不到玉石俱焚,绝不回头。
她捧住他的脸,专心致志地吻他,然后拉开一点距离,直望进他眼底,“这里只有我们俩,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其实是想一续前缘,是么?”
他说不是,眼神闪躲着,“我只是不愿内情公开,既然是你我之间的事,那么你我两人私下解决最好。”
她煞有介事地点头,“说得也是,不过这私下解决,恐怕不如仙君设想的那样了。”
热辣地含了含他的耳垂,调笑着,“仙君的味道,还如之前一样。”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便发生得毫无意外。
也许在彼此看来,依旧是露水姻缘,但在经历这段假姻缘的过程中,终归还是走了心。
头一次他莽撞,只图自己高兴,忘了她的感受。
事后他曾经自责,甚至觉得她盗走图册是为了惩罚他。
只是这自欺欺人,他从来不敢表露出来,直到现在他才迟疑着问她,“上次弄疼你了吗?”
她从他身上开出妖娆的花,迷蒙着眼,猩红着唇,一捻杨柳款款摇曳着。
听见他的话,微微一怔顿下了,脸上浮起羞赧之色,低头嗯了声,“有一点儿,可我不怕疼。”
他心里痉挛了下,说不清是种什么感觉。
那双纤细的手压在他袒露的胸膛,她慈悲地俯视他。
她的肩、她的胸、她的腰,笼罩在一片昏黄的灯光下,镀满了金色,像个菩萨。
可是这菩萨渐渐又幻化出另一张面孔来,魅惑嗜血,也许下一刻便会咬穿他的脖子,可悲的是他什么都管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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