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火光依旧亮着,从远处看上去,像白面山上烫出了一个橘黄色的疤。
她在雪地里奔跑,跑得有点急,忽然害怕回去之后山洞里空空,他不在了。
还好,尚未赶到时,已经看见有人倚门而立,身姿固然风流,但也像个等候夫君回转的小媳妇。
她笑起来,心里莫名安定。
快步回到山洞前,见他枯着眉说:“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找你了。”
她只是笑,“这不是回来了么。
你站起来做什么?身上还疼么?”
一面说,一面把兽皮铺好,再拿手按了下,很软很温暖,便招呼他来躺着,“这样的环境,没法成全你不杀生的善念了。
没关系,杀业我来造,反正我一身的债,不怕。”
可是她这么说,让他心头抽痛。
蓬山上的紫府君虽然很好说话,但细节方面也考究,不杀生,不碰沾血的东西,是修行者最起码的准则。
然而现在还去在乎那些么?他连抽经断骨都不怕,怎么会忌惮她为他准备的床。
他顺从地躺下来,她还用包袱给他做了个小小的枕头,“恐怕有些味道,只好将就了。”
他说有办法,拿袖一扫,扫出了满室的紫檀香。
崖儿啊了声,“这是仙术啊!”
他抿唇笑,抬起一手招了招,“过来。”
她很快蹬了鞋上去,黑色的衣裳,被雪浸湿了也看不出来,用手摸过之后才知道。
他又不悦,“你不怕受寒么?”
她说:“我心口是暖和的,心里暖着,身上就不冷。”
他叹了口气,替她解开腰带,掀起半面衣袍。
忽然想起她没穿小衣,一时尴尬地停住了动作。
讪讪调开视线,他解了自己的鹤氅,低声道:“我来暖着你。”
崖儿觉得好笑,褪下衣裳,光溜溜钻进他怀里。
仰头看他的脸,“怎么了?咱们这样又不是头一回,你还害臊?”
他说没有,舌头也不太利索的样子,“有些……些紧张。”
她吃吃笑,“紧张什么?现在才紧张,是不是晚了?”
她身上很凉,身材倒是玲珑有致,但靠在身上,便如一块雕工精细的玉,贴上心窝的一刹那,让他忍不住激灵了一下。
他只能尽量环住她,张开五指罩住那窄窄的背脊,试图温暖她。
她紧紧依偎他,探过手臂搂住他的腰,害怕碰触他的伤口,只敢在小小的范围内抚摸他。
可是触到了满指的疤,像火烧留下的创伤。
想起那白净的皮肤上三道兽爪划过般的狰狞痕迹,当时给她的震惊,比箭伤更大。
“你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她小声问,“头一次的时候还没有……”
刚说完,心里隐约有了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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