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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申玉转过身,对住那只火盆,以及坐在火盆之后低着眼眉摆弄炭火的人。
他的后背抵住了那根刚插上去的闩木。
木头又冷又硬,硌人得很。
“都睡了?”
靳珠手中的火钳放了下去。
“都睡了。”
他仍旧抵在门闩上面,只是背上的疼痛比方才重了几分。
闩木被他压得发出一声闷响。
靳珠轻轻“嗯”
了一声,似乎应下了,却又不再开口。
蔡申玉也不说话。
他的目光有些散,漫无目的地从墙根看到墙头,又从墙头看到桌脚,最后,看见了案上一柄乌梅铜壶。
铜壶之侧摆着一只铜杯,杯壁有光,湿漉漉的映着炭火。
想是靳珠方才喝了酒。
而他在回到这间厢房之前,也曾烫了一壶酒,润了润干涩的喉咙。
居然默契如此。
只可惜没有荼花酌。
有的是孤独青,一种北方士族偏爱的烈酒。
酒能烧喉。
颈子以下皆是一片细细麻麻的辣劲,如火在燎,热得他微微发慌。
屋外分明在下雪。
他却渗出了细汗。
汗珠从靠近眉角的地方冒出了一个头,沾上了炭火的光晕,变得透亮,胆怯地结在他一丝黑发上,迟迟不敢往下走。
他动了动身子,膺心衣内尽是汗渍,像刚刚提上水的一幅湿布,任何挣扎都只能叫它越绷越紧。
他伸出手,默不作声抹去额角那颗摇摇欲坠的汗珠,手指却花了很大功夫,磕磕碰碰才找对位置,擦了两、三下,终于擦干。
“……蔡申玉,”
炭火边上的人忽然唤了他的名字,声音低哑,“你还打算站在那儿多久?”
他像是惊醒似地,蓦然把头抬了起来。
靳珠挪开炭盆,用棉布慢慢将手指都擦了一遍,这才从床边起身,笔直地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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