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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捕兽夹丢在一旁。
野鹤单脚站立,脚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雪中。
“你还好吗?”
他小声地询问着野鹤,野鹤黑漆漆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向了他,片刻后,它立身展翅,两扇巨大的翅膀伸展开来,几乎能将他整个人包裹住。
它俯下身子,晃了晃脑袋,先是看了看他,再是看了看自己的背。
好像是示意他坐上它的背。
他就这么爬到了野鹤的背上,它驮着他飞上了云层。
穿过万亩飘雪的山林,飞过气势磅礴的江河,他路过软红香土的的小城,见到繁华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
“你带我去哪里啊?”
他在野鹤的背上问。
野鹤叫了一声,一个跃起冲进云雾随后急速俯冲而下,因为失速,他吓得闭上了眼,复又睁开时,眼前的云雾已经散尽,映入眼帘的,是烧红天际的熊熊大火与那座已成废墟的宫城。
宫人四散狼狈逃窜,他们身后是穷追不舍举着大刀长枪的士兵,他们嬉笑着,将那些逃跑的宫人活活砍死,长枪挑起他们的尸身放肆大笑。
有逃不过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希望能够放他们一马,那些士兵分明点了头,却又在宫人转身离去时一剑戳穿他们头颅。
他们把杀戮当成一场游戏。
穆雁生在火焰上方,搂着野鹤的脖子,底下是一片血涂地狱。
宫城上的旗帜升起,上面的龙头纹样在风中猎猎飘扬。
是风霖的旗帜。
野鹤带着他,在宫城上空盘旋,随后飞向了某处。
那是宫城的边角,还没有那么多士兵驻守,两个小小的身影从墙根的狗洞里钻了出来。
一个个子微微高些的女孩子,和一个男孩子。
两个人手牵着手,拼命地往前跑,头也没敢回。
穆雁生认得那个小男孩儿。
他此时远没有长大后的意气风发,他浑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沾满血泥,被没比他大多少的小女孩儿抓着往前跑,狼狈得如同一个丧家之犬。
这是南宣国破,烬冶家破人亡的那一天。
云端上没有时间流逝,但云层下有。
他看到城门上悬挂着的两颗头颅,看到烬冶和那个小女孩儿躲在人群外,隐忍地哭泣。
他们离开了那个物是人非的地方,烬冶一天天长大,身形拔高,背脊挺直,结识了许许多多的朋友。
烬冶叫那个和他一同出逃的女孩儿姐姐。
他们都在为了某个共同的目标而努力。
后来的事情水到渠成。
烬冶结识了江如良。
他们一路打了回去,夺回了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
风霖倒下,南宣的旗帜终于在他的故土上又重新升起。
见证了这一切,穆雁生心情五味杂陈,轻抚着野鹤的脑袋,低声道:“太好了呢。”
不知道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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