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雁点点头,立马应道:“好的,江哥。”
江如良哈哈大笑。
“你上马车。”
烬冶轻推他背部,将他推离江如良的视线,阿雁望着面前那辆大型马车,手脚并用掀开帘子坐了进去。
马车内铺着软垫,香炉里燃着清新好闻的淡香,不用风吹日晒地颠簸,是比马背上舒服。
他以为烬冶也会上来,掀着帘子等,却见烬冶又翻身上马,和江如良骑马并肩同行。
烬冶察觉到他的视线回过头,对着马车里的他说:“你坐里面,食盒里放着点心,饿了可以吃。”
江如良冲他挤眉弄眼,打趣道:“关系真好啊。”
阿雁默默放下帘子。
马车里放着一个样子精致的雕花食盒,他打开一看,食盒三层,装满了他没见过的好东西。
但他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根红色的撒着芝麻的糖葫芦,摆在食盒最上层。
和他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原来烬冶发现了吗……
阿雁心头淌过春风流水般的暖意,徘徊在胸口久久不散。
他拿起来咬了一口,果然,比他记忆中的味道要好吃很多。
他小口小口吮着糖衣,嘴唇染成亮眼的绯色,似是偷涂了女儿家的口脂。
他偷偷掀开帘子往外瞄,准确无误地找到前方不远处烬冶的背影。
阿雁眉眼弯起,嘴里的糖浆好似有了温度,快要腐蚀掉他的牙齿与舌头,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要化成水。
车外。
江如良牵着马绳,状似无意道:“无缘无故捡个人,不像是你的作风。”
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声音却沉了很多,与和阿雁对话时截然不同的音调,甚至带着些寒意。
烬冶道:“一个小乞丐,瞧他可怜而已。”
“可怜?”
江如良像是听到了笑话,道:“世上可怜之人少他一个吗。”
江如良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凸起,隐藏不住的愤怒憎恨几欲破骨而出:“病入膏肓只能等死的湘疏不可怜?二十多年前被杀掉的几十万南宣国人与战士不可怜?被那关贼屠杀折辱的你我父母亲人不可怜?”
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千斤重石般砸进烬冶耳中:“你是不是忘记你如今的位置是怎么争来的?多少兄弟为了扶持你而失去生命,你位子坐腻乎了,单枪匹马竟然来找一个莫须有的传说故事,那些被你丢下不管的黎民百姓不可怜?九泉之下不得安息的数万冤灵不可怜?怎么没见你捡几个回来。”
江如良在督促烬冶这件事情上向来较真,眼底容不下一粒沙子,不允许他出一丝错。
烬冶明白他说的都对,他语气虽冲了些,但确实是为自己好。
他俩是从战场上出生入死刀口舔血一路拼过来的生死之交,虽无血缘,却已经是真正的手足兄弟。
烬冶理亏,他也知道这次确实是他冲动行事,默默受下他的指责。
“以后切勿再犯,我可不给你收拾烂摊子了。”
“湘疏要是知道你为了她做出这种荒唐事,也决计会打断你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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