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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身边这个人说的话,她半个字也没听见,只是茫茫然傻乎乎地瞧着那张开合不停的嘴。
她胸口烦闷异常,口干舌燥,渴求目光直勾勾射向水杯。
而她这时也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真是眼熟啊。
白惨惨的墙壁地板,白惨惨的傅虎城的白大褂。
她再一次到了医务部,消毒水味道盈绕在鼻畔刺激得她想吐。
“我什么也听不见,我想喝水。”
海绵费力地晃了晃脑袋,可怜兮兮地说,“傅主管,我好渴。”
渴得想把大海给一口气喝干。
傅虎城怜悯地瞧着绵绵一夜间就瘦成锥子状的小脸,暗自感叹说她的恢复能力其实还蛮强嘛。
病后初愈,超出身体负荷的强体力劳动,她居然只睡了一天就醒过来。
收回听诊器,傅虎城把海绵扶坐着靠在床头。
因距离太近,海绵能看见他眼下乌青和镜片后面略显憔悴的眼神。
他端着水杯递过来,她伸出没在打吊瓶的手去接,可惜这只手抖得厉害,她只好让他喂自己喝。
傅虎城从口袋里掏出笔,在病历文案纸上快速写了什么,然后举起来让海绵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疼不疼?会不会恶心想吐?
“耳朵里响个不停,我听不见你的声音。
还有点想吐,但是头不疼了。”
想了想,她又补充说,“还想喝水。”
天可怜见,她连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听不清,好想拿什么东西塞住耳朵。
傅虎城点点头,又在病历纸上写了几行字给她看——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改药方,你得再加服中药汤剂。
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用银针给你扎几下。
扎针……海绵瑟缩不已,她听见针这个字就本能想起头疼欲裂感觉。
不过,傅虎城又写——扎几针可以消减耳鸣状况,说不定能听见说话。
放心,不疼的,我技术很好。
好吧,为了从该死的知了叫里解脱出来,扎就扎两针吧。
海绵很轻地点了下头,傅虎城马上打开放在病床上的医务箱,取出一根银光闪烁约摸一指长的针。
早在过去的宝儿失明求治时期,她就曾经尝试过针灸这些办法。
所以不用傅虎城特意安抚,她也很清楚针扎在身上引起的疼痛比起她这段时间几次三番的头疼如裂要轻微得多。
她甚至还敢直视着银针扎进皮肤里,除了略有些麻涨,并没有刺痛感。
傅虎城轻轻捻动银针,同时着意观察海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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