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为将钓上的鱼扔进筐中:“护龙卫中混进了不干净之人。”
李卧云补充道:“不仅仅是护龙卫。”
晏修打猎时有个雷打不动的规矩。
他五岁开始便修习六艺,其中以骑射最为出彩,甚至连大秦武将在这方面都逊色于他。
因此,晏修打猎时永远只背三只箭,若是这三箭接连射空,他便不会再继续。
但作为一位帝王,任何喜好都不能直接流于表面,皇室的规矩甚至严苛到每一道菜都只吃三筷,点到即止。
故而只有晏修信任之人、经常陪他外出打猎之人,才知晓他这个习惯。
那头他夜猎回来的野猪便挨了他两箭。
第一箭因林中光线昏暗被他射空,后来找了整整一夜都未搜寻到踪影;第二箭只射中野猪大腿,不足以让其毙命;第三箭才正中野猪喉部,一击致命。
能对晏修的生活习性了解到此等令人发指的地步,又能以如此身手躲过这么多护龙卫的眼睛,在晏修存放兵器的营帐提前在箭头上抹毒——
那一定就是身边人和护龙卫中都出现了问题。
晏修沉思片刻后,冷下声:“朕竟是没想到,朕一手培养起来的护龙卫,竟能混进不忠之人。”
“此事,朕绝不会善罢甘休,回京后继续彻查,现在暂停清查,先不要打草惊蛇。”
晏为和李卧云对视一眼后拱手道:“臣遵旨。”
回营地路上,晏为忽然加快脚步,支开晏修身侧的人跟上了他,犹豫片刻后,晏为才开口:
“皇兄,还有一件事,臣不知该不该说。”
晏修以为他要说的是野猪肉被下毒一事,便大度道:“直言便是。”
晏为直截了当:“臣怀疑祝美人有问题,且有古怪在身。”
晏修勒紧缰绳,停下马,目光沉沉。
晏为脖子一凉,但仍固执道:“昨日一大早,臣弟刚起身从帐中钻出来,便碰到了惊慌失措的祝美人。”
“天色尚早,甚至太阳都未出,但祝美人已经梳妆完毕,没让任何人跟在身边,不顾仪态地奔走于营帐之间,正好撞上微臣。”
“据任小……嘉义伯昨夜所言,马球赛开始前他也出现中毒症状,是祝美人好心相助他才逃过一劫,才能有后来的大出风头。”
晏修简直觉得晏为不可理喻,他满眼哂笑:
“老七,朕看你是睡糊涂了才会妄自揣测祝美人。
是朕,准她先行离开;在此之前她亲自跑到御膳房处找朕,是因为想念朕;而撞见嘉义伯亦是意料之外。
她好心出手,到你嘴里就变成了她不怀好意?”
“朕看你府中湘王妃一位空了太久,你是想朕替父皇作主给你指一门婚事了,嗯?”
晏为却坚定道:
“陛下何不想想,祝美人为何要突然现身御膳房?当真只是想念陛下?恕臣斗胆,祝美人不像是那种短时间内,便能对您生情愫之人;也恕臣多嘴,大秦未来太子绝不能出自她腹中,除非她与燕王府断绝关系。”
这一个问题直接让晏修的笑意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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